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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修 很多年以後步蘅都记得当时的那一(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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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走风,医院门诊楼前往来的路人被吹得各色狼狈。

唯有院前旗杆上的数面旗帜猎猎迎风,精神气一丝一毫都没有被风扯碎。

彭澍一向懂得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退位让贤”,还没下车,便抱起手帐本对步蘅说:“师妹,我相信你,但你有保留的相信我就好。我不擅长说服谁。陈律师算半个熟人,在陌生人面前我会很废。过会儿可能得你撑场子,你有个心理准备。”

步蘅也提起一旁的文件袋准备下车:“小彭哥,我分享给你一个提高心理素质的方法。你想象一下师父在的话,他张嘴大杀四方的模样,能模仿出30%,就够我们用了。177加183,至少我们阵仗不输人。不过,如果被当场拒绝,我准备求人家,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丢人,我们可以随时装作不认识,出门再重新认识。”

彭澍想笑又笑不出来,在这一刻,他极其感谢步蘅的乐观和她轻松语气中的感染力:“你都不怕,我的脸更不怕丢。”

*

两个人同前来接他们的付律师的助理冉友碰头时,冉友正在院儿外点烟,打火的手抖个不停。

见他俩走近了,冉友阖上打火机,耙了一把被风吹散的长卷发说:“不好意思,等我两分钟。”

火星与烟烬共生,一闪一灭,冉友狠抽了几口,被呛到,又开始低咒,最终将揿灭的烟头放进咖啡冷液里,掼进了近处的垃圾桶。

“边走边说”,冉友扫了步蘅一眼,快速上下打量,而後掏出纸巾将红唇上的厚重膏体一抹到底。唇色恢复本色,整个人身上凌厉的色彩却丝毫未减,“付律师轻易不放人鸽子,刚才改时间地点是被迫,临时让人给捅了”。

说到被捅,她的语气像在谈论“今天很冷”。

步蘅瞬时忆起此前出现在骆子儒额头上的狰狞的伤,她单方面认定他是“被打”。大概律师和当事人之间也有冥冥中命定的缘分。

步蘅和彭澍异口同声:“没关系。”

步蘅补充:“付律师的安危最重要。”

彭澍紧接着问:“付律师伤得严重吗?”

冉友的嗓音像被金属颗粒滚过,有种声嘶力竭後的喑哑疲惫感:“还凑合,我这不是还没哭肿眼?常有的事儿,别见怪。操蛋的是祸害掉了我送付律师的公文包。是对面儿的被告人家属,喊着他家那位强奸杀人犯——‘我儿子是老实人’的一中年男人。一审二十年,二审改判死刑。接受不了,当我们是仇人也能理解。当然,最好他也能理解理解罪有应得这个词儿什麽意思,建议日後挂在他儿子的挽联上警醒世人。”

冉友的画风过于犀利,跟在步蘅和冉友身後的彭澍禁不住跟了句附和:“用老实人挡枪,很侮辱老实人这个词。”

冉友看他一眼:“可惜地球人不都这麽想。”

而後她又问步蘅:“骆总的部分资料付律师已经看过了,猜猜他给骆总冠的第一个形容词是什麽?”

步蘅知道这个词不会是常规路数,但为了对话的平和,她只能往四平八稳的用词上猜:“严谨?”

冉友眼轻眨:“错,是虎。”

这个形容词很拉近人与人的距离,远好于步蘅的心理预期,只是不确定是程次驹丶陈子钊使了更多劲,还是付棋鸿原本便对骆子儒有深刻的偏正面的印象。

路上冉友又问起一些他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同时反馈她通过陈子钊的邮件获知的信息,二者基本一致。

推开病房门之前,冉友又侧了下身,微回头:“忘了说,我是α的读者之一。除了《人物》,看你们最多。所以我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也算老朋友了。”而後她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应答,已经先手将门猛地推开。

于是,步蘅和彭澍跟随冉友进门後,最先听到的是一句温和男低音:“友友,你把我的眼镜扔去了哪里?就算生气,是不是也不该拿东西出气?”

很多年以後,步蘅都记得当时的那一眼。那霎那,惊愕近乎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绪,透过她的面部表情和眼神外溢。

讲话的人坐在病床边的单人沙发上,趿着鞋踩着一张黑白棋盘格羊绒地毯,一支修长的手臂搭在扶手处,另一只手捏着一只带线耳机,正往耳蜗间塞,青色的血管在他手背苍白的肌肤底下延伸纵横。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衬托出一张冠绝峻秀青山的脸。耳机线在他身侧绕弯,兜起了室内四散零落的暖意,和他满身的温和气息。

话落他喉结轻滚,修长的双眼因为视物微微轻眯,看清来人有三个时眉头蹙了蹙又放开:“冉女士,只负责把人领进门,不负责介绍一下吗?”

冉友没好气地把她扔到床脚的眼镜捞出来,扔回给付棋鸿,镜架甚至磕到了他的鼻梁。

被迫承接暴力,付棋鸿没动声色,戴好眼镜才问:“次驹的妹妹,是吗?”

他越过冉友,这次直接问步蘅。

窗开了四分之一扇,风声透进来微微嘶啸,这一刻,步蘅才从极度惊诧的状态中拔身出来:“我是。付律师您好,我和师兄为了师父骆子儒来拜访您。”

她用尽气力,才使自己不至于过分唐突,没有即刻问出一句:您是否有亲人姓封?亦想起此前程次驹在电话中提到的那句:“你见到棋鸿,或许会有惊喜”。

隔着病房所在二楼的窗,可见枯枝在朔风中颤抖,光线在天幕间进一步收拢,这一刻,步蘅眼眶中有许许多多的静物和景物,有她此前只看到背影图不知真面容的初次见面的付棋鸿,但又不是付棋鸿,又不只是初次见面。

因为眼前的付棋鸿是那样像这个世界上她最熟悉的人之一——封疆,是十年後,一个眼底仍旧有温度,面容清朗无霜的封疆。

不是气质上的仿似,眉目间的神似,而是活生生的再版。

是际遇给的极其突然的馈赠,让她提前十年,让她穿行光阴,提前看到了心底人十年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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