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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有人觉得你是拇指姑娘丶(第2页)

有时他不免会想,封疆应该生在炮火连天家国情怀高涨的年代,而不是此刻利益壁垒分明丶利己主义盛行的时期。

“我试探过林董和Noah的想法,我知道你也探过底”,程次驹有备而来,几句话间层层递进,“至少不是现在,至少一年後”。

当初融资协议中被成功删除的美股,是对方最终决定妥协,但并不意味着大股东在妥协後身心愉悦。

此刻程次驹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大股东今夜要跟进IPO进展,程次驹并不希望封疆在此次会面的过程中再次提出司机议会这项他意图推进的新机制。

程次驹亦知晓封疆有多难以说服:“你考量司机的处境,关心他们的待遇,我100%支持。但你也该记得,当初订单量疯涨,App崩溃,是谁调集技术团队,支援老易丶支援你们重写服务端架构。当初你一次次在旧金山被投资人拒绝,又是谁用他的脸面搭桥,带领我们重新登门。”

程次驹知晓他这话说得重了,在自己和投资人之间,封疆的排序向来是自己最後。

他是个自我驱动力极高,却并不过于在意身外物的人。

他对钱和人有基本的敬畏心。

Fengxing这条船若想行稳致远,五年之後十年可期,十年之後期盼二十年,也绝对离不开这样的掌舵人。

但矛盾进一步激化的後果,很可能是这家公司会从他手中被剥夺。

程次驹见识过多个创始人如此落寞收场。

是陈郴先难以承受低气压和此番有悖实情的指责,一声客气又疏离的“程总”压得很低:“您该不会以为我们是圣人,要不管不顾献爱心?您看到平台上推送的调查问卷中司机反馈抽成问题的意见有多激烈,占比有多高吗?您知道这个问题不解决,不正面回应,引起罢运或者其他负面新闻,会有多麽恶劣的影响吗?安抚全世界,目的中难道没有如他们意的顺利IPO吗?现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公司难道经得起恶性舆论的挫伤?”

更何况……

陈郴不想叙说,此前为了及时救困解难,公司特设的司机救困基金中,有多少份额是来自封疆的个人输血。

在与部分司机对话後,在社群调查的结果出炉後,在他们想就这个问题认真地丶细致地丶耐心地与投资人对话寻求理解支持时,又是谁拒绝沟通,将他们晾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封闭堵塞双耳。

程次驹和陈郴的话音交替在封疆耳畔轮番唱念,像要意图凿透人的耳膜,在他的神经线上碾磨游走。

这种交锋无疑对双方都是刺伤。

咳意再度肆意上涌,封疆极力压制的後果是胸腔漫开一片灼痛。

两位同行者在自己面前针锋相对,封疆并不乐见这种场面。

当脚下这艘船从一叶扁舟逐渐丰富骨架,变成吃水越来越深的巨轮。当前路无限延伸他们得以阔步向前,面临的选择越来越多,分歧不可避免地被加高频次,因此而生的嫌隙似乎也被拉宽拉长。

天高地阔,但人身处其间,有时回头看,却会生出作困兽之斗的悲观体感。

两个人都在等待他的决断。

他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在今夜”,封疆向程次驹承诺,视线一瞬不眨地停在他眉眼边,“你所担心的一切,今晚都不会发生”。

但他也有无论何时都不会退步的底限:“但这件事并非仅关乎我,也并非只关乎陈郴丶关乎你丶关乎我们背後的投资人,它关系的是千千万万个为平台供给运力的司机,关系我们能走多远,关系未来哪怕这家公司死亡,留下的身後名是什麽。结果可能未必如我所愿,但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保持失声一年。”

封疆亦并非分析不出程次驹此番急忙慌促地来丶苦口婆心地劝发自何种本意,他便更要将真实的想法向他倾吐:“我知道你要阻拦的并不是司机议会这项制度。你可以相信我,就这件事进行沟通时,我要的不会是赢过谁,我可以输,以任何姿态输。但进行充分地表达,用力去搏,是我的责任丶我的义务。”

“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完全认同或是大力支持,但身为朋友丶身为夥伴,我会努力争取你的理解。今天在这辆车上如果无法实现,我会希望是明天丶後天,是未来某一天,在任何你真正接受的时候。”

一个人的心声,三个人的撼动,两两相顾再无言。

只有风声穿夜,与车窗玻璃撞出回响,如呢喃,似呜咽。

那一夜确如封疆承诺的那般平稳度过。

IPO的进展尚算顺利,由陈郴主持的汇报会主打言简意赅,原定的来宾临时降级,程次驹担忧的情况直接没有发生的机会。

待与各个中介机构开完电话会议,封疆才离开园区返回搬出白檐胡同後他安置在附近的新居。

门扇推开後,玄关处灯影缱绻,馀光可见内里更是灯火通明。

浸在光里的鞋架有了变化,扫过一眼,封疆潦草地揉了下眉心,迈入客厅後,才看到落座在沙发上的一贯神出鬼没的陆尔恭,以及从来不请自来把别人的家当自己家的付棋鸿。

回程路上仍断续地咳,停在进门的一刹那,呼吸如裹进了粗糙颗粒,剐蹭着封疆的胸腔,夜深时分渐起的略微的憋闷感让他透支了一整天的耐心完全告罄:“我这里是菜市场?”

早已不是相认的第一年了,付棋鸿如今哪里还怕这只纸老虎,不再如早年那般小心翼翼,封疆人刚走近,他便上前关切道:“你这个体质还是得抽出精力仔细调理下,不能怕麻烦。有发烧吗?”

彼时时间属于全院丶每月进账金额都迷得让人满眼问号丶日渐理解牛马眼神为何一片死寂的规培医学生陆尔恭表面那张皮已经是冷清冷肺的模样,将她带来的一堆适才已经被付棋鸿检阅过,并被付律师称为简易版生化武器的药和汤一一摊开摆在就近的岛台上,并睨着刚进门的病号作出解释:“知道你忙,我问了也白问。因为不确定你这是风寒咳嗽丶风热咳嗽丶风燥咳嗽还是痰湿蕴肺咳嗽,又或者肺阴虚咳嗽,我只能浪费资源多准备一些。”

“别自以为是地妄断我们医学”,陆尔恭将室内两人略显迟滞的神情尽览,顺带讽刺道,“你们一个公司可以分六个区,一个案子能够分一审二审,不许咳嗽多分几种类型”?

付棋鸿并不觉得冒犯,但一时觉得奇怪:“你不是神外——”

陆尔恭哦了一声:“我是,但小舅舅,我不可以有学中医的朋友?”

她对着付棋鸿这张模仿了封疆的脸,实在礼貌不起来。见封疆站得挺稳当,此时暂且搁置下对他症状的盘问,先提及重点:“忘了说,我们俩共同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

封疆疲乏的思维开始转动。

隐有猜测。

陆尔恭也没卖关子:“不是老易,也不是陆铮戈那小子。”

嫌疑人只剩下一个可能。

封疆心腔的丝丝拉拉的隐痛忽得被雾质的酸涩吞没。

他告知陆铮戈前往西宁,没想生这种节外的枝。

陆尔恭眉眼如冷涧,嗓音亦似沉金冷玉敲击般清泠,一席话滚珠般落进封疆双耳:“有人觉得你是拇指姑娘丶是豌豆公主,拜托我们代为保护你丶照顾你。你这个远距离异国恋谈得可够兴师动衆的,要是不百年好合,对不起的人恐怕不止一个两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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