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出租车公司,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成败不知,他无暇分心。
忙字一出,他眉眼又染了些适才被压下的疲惫:“有些话,我知道应该在更合适的场合说。”
嗡——
嗡——
封疆正铺垫着,步蘅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震动了数下。
是窝在宿舍修片的祝青:人呢,你是活着见到人了,还是半路被拐了?不知道吱个声?
步蘅利索发了个定位过去,顺手回:放心,已到。
祝青向来直白:可以。你走那会儿急得就差滚了,没再有动静姐惦记。这会儿正闲,随便问问。
分明是表示关心,祝青却嘴硬,非要画蛇添足上一句“随便问问”……
俩人站得太近了,步蘅回完消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是祝青,问我在哪儿。”
是谁没区别。
但封疆蓦然惊觉不该继续迂回。
得益于APP还没成气候,连拼了几天几夜,他如今大脑困顿的不成样子。
但决定一出,一席话却像打过腹稿一样转眼就扫射了出来:“前面的话你要是没听明白,全算我词不达意。”
他从容且坚定:“我话很长,要请你好好儿听。先说好,我认识的人有限,以前没唐突过任何一个女孩,没问得这麽没有礼貌过。说错的地方,请你看在这些年的份上,容忍我。”
这番铺垫下来,步蘅直觉他下面一席话阵仗很大,她抖然生出一种来自第六感的危机感,忧虑自己能否招架得住。
预防针打完,封疆自开口便层层递进的句子,此刻终于进入高潮:“是我最近过于凶神恶煞,所以让你花敢种,虽然酝酿了很久,白却始终不敢表?”
见他讲得认真,一直没敢多动弹的步蘅:“……”
艹。
她从封疆那句“我会依赖你”开始,一路暴跳的心脏顷刻似被人狠捏了一把,转瞬蹦到喉头,万万想不到几句话後会是这样的走向。
是了,他聪明早慧,于课业游刃有馀,封忱死後,为积攒生活的资本,他也有许多赚钱的策略,经年历久的,怎麽会看不出她在肖想些什麽。
她怎麽敢以为自己暗恋得挺好……
怎麽敢觉得自己一般情况下表现得无欲无求……
“抱好”,封疆三连击完,又在步蘅意料之外,仿若无事发生过似的,把他提了半天的塑料袋塞给这会儿如被劈了的步蘅,而後没事儿人一样越过她往厢房走。
不是……
什麽情况?
扔完话就走?
都不回头的?
真不回头?
就再没有什麽要说的了?
这样正常吗?
“喂……”,眼看人就要进厢房的门了,步蘅抱着那堆零食,硬着头皮在封疆身後喊,喊出来却因为底气不足,像声低低的哎,“你……这种事情……是一个人自说自话完,就可以的吗?”
已经把话说的这麽直白,结果人就只迈出这麽几不可查的一厘米?
挫败略有,但封疆擅长再接再厉。
在步蘅喊他之前,他已经拉开厢房的灯。
此刻,人仍保持将进门的姿态,背对着步蘅,当即反问:“所以你希望我怎麽做?你还没明确地答应我,我就先亲?我虽然不怎麽听别人的意见,你情我愿这种情理,还是讲的。”
语言组织能力完全被碾压的步蘅:“……”
今晚买的那奶,难道掺了酒精?
偏封疆在拉开厢房门之前,还有一句话说:“还有,你刚才说得很对。这种事,不是说几句就算完的。我走开,是怕你脸红不敢看我,不是要装作话没说过。而且我和你,我们这件事,只取决于你。给你三分钟考虑,多了我不保证不会生气。”
听了这挺嚣张,不走寻常路的告白,温度蹭一下爬上步蘅的脸。
感谢黑夜,步蘅心想,遮住一切,藏住被他勾起的所有外在生理反应。
这种情况下,她张口声儿都会发颤,一定暴露心理活动。
步蘅太知道自己要什麽,可他给的太突然,她今夜抱着从学校跑来看看的打算,就只是计划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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