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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正文大结局下 (第8页)

抵达医院前,步蘅努力地于途中安抚封疆,用她剩的那只掌心完好的手,抚摸他的後颈。可没有办法,她此刻能给予他的力量有限,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夜没办法将他眸底的深红溶解。

已经不用问他从何而来,又如何得知。

如今的他站得更高,能力更强,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他了解到了他能够知道的一切。

是她忍得不够好。

如果能够预料到今日,她还是应该在扫扫干净一切之後,才去重新招惹他。不应该在主动放话重头开始後,又让他被迫直面莫名的肮脏纠葛。

入院,清创,包扎,疫苗接种,输液。

一直到将步蘅身上沾染的能够擦净的血痕一一清除,封疆才停下来,在这间单人病房里坐下来。

步蘅满身狼狈的血腥气似乎会传染,封疆擦了半饷才将她擦干净了些,不再能那麽轻易地刺伤他的眼睛。

可血腥气却没有消散,近乎随着他的呼吸攀附在他停留过的每一寸空间里。

分不清是自喉头丶腰椎丶前额哪一处暴起的疼痛在体内挪移游走,疼痛充斥进全身每一寸骨骼肌肉,冷汗已经顺着後背的肌肉线条往下滚。

发麻的下肢也在提醒封疆,提醒因航班取消丶被迫联程辗转才得以尽快抵达的他,他如今看似正常的状态恐怕难以维持。

但他仍旧伸手试了下步蘅扎针的那只手背的温度,哪怕自知开口亦在喷薄腥气,仍问了一句:“还疼吗?”

步蘅面色一样发白,全身脱力,她仍能保持清醒的支点,只因面前的人是封疆。她轻缓地摇头,可也无法冲封疆挤出一个能让他有效放松一点的笑。

还在瞒我,封疆想。怎麽会不疼,如果不是因为你疼,我为什麽会觉得人要被疼痛湮灭。

封疆不着痕迹地将手臂撑在床沿上,用他能够调整出的相对平和的眼神看向步蘅:“前几天,你说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是打算一辈子的,是我误会了吗?”

他滚动喉咙,觉得更多地腥气几乎要从喉咙中咆哮出来:“如果我不主动查,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回到北京仍旧一无所知。我等你回家一起吃饭,想告诉你这次出差我好像比从前要想念你。我有再好的耐心,彻夜等丶天天等,可我还能等到人吗?”

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鼓作气说下去:“可能我的想法有错,是我要的太多。是我不懂怎麽做一个好的伴侣,一个能让人信任的伴侣。我没想过要你时刻向我报备动向,没有想要任何时候都能形影不离。可我希望你淋雨的时候,至少愿意给我一个撑伞的机会。是我太过分了吗?”

“我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我要理解你丶理解你,可同时还有更响的一道声音,告诉我我什麽都可以做,除了做你的未亡人……”

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如今那里也如同要滴血一般红。

步蘅几乎要在封疆的问句中心脏骤停,她从前见过他最生气时的模样不过是一言不发,从未听他挖穿骨髓,掏心掏肺地讲这样多的心底话,如今在他字字泣血的问句中不能更清楚地明白——自己让他狠狠伤心了。

顾不得纱布和针头,步蘅只想要把人留住捂热,可封疆比她动作得更快,她只来得及碰到他的一片衣角,他已一头扎进病房的洗手间,摔关上门,且将门从内里反锁。

持续的流水声,和间或因为过于剧烈而无法被水流遮掩的呕吐声,紧接着从门後挤入紧跟过来的步蘅的双耳。

封疆能听到拍门声,听到她的着急和担心,可胃部的抽搐紧跟情绪的起伏,一浪紧接一浪,在他的暴力镇压之下,又被更加强烈的返流回击。

一股股热息灼痛整个喉管食道,灼伤鼻腔唇舌。他向灼热的痛意和在胸口翻涌肆虐的不适投降,任自己僵麻的双腿脱力,重重磕在冰凉的地砖上。

在吐的视野一片模糊,神思昏沉之际,又有一股清晰的意识从混沌的脑海中游弋出来——我可能,吓到她了。

晃了晃沉重的大脑,拭掉淌在脸上的冷汗,他在剧烈的喘息声中慢慢调节自己,攀住洗手台,借力再次站了起来。

身後的拍门声仍旧未停,封疆望见镜子中狼狈失色的那张脸,一时觉得陌生。

这般惨淡的脸色,如何再度直面步蘅。

她一个病人,不该反过来为他这个陪护提心吊胆。

封疆凑合着漱了下口,关掉水龙头,在再度回归的静寂中,对门外担心的那道人影道:“找护士过来,把针重新扎好。我马上出来。”

嗓音低沉喑哑,无法掩饰,他也没有馀力去遮掩。

*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刚要挪步向病床那边去,封疆脚步就不得不顿住。

步蘅仍旧在等他,只是在他发话後,没再逼迫他,离那扇门远了一点。

或许是他形容仍旧苍白,步蘅一望过来,满眼眶的倦意中,便夹杂着分明的痛色。

见他出来,步蘅上前一步,试图擡起她那双伤口四布的手臂拥紧他。

一通发作後,封疆暂时不能同步蘅持续四目相对,只压下视线提醒她,说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老实些,别乱动。不知道自己现在跟个破布娃娃一样?”

“破布娃娃”终于等到了表忠心的机会:“我不是不惜命,都是皮外伤。就算真成了破布娃娃,爬也一定会赶回去见你。”

事後的承诺,目的分明,不可信。封疆充耳不闻,不给反应。

但犹豫了一下,微弯腰,尽量避开纱布和外敷药,抄起她,把她运回病床上。

镇痛的药效没那麽持久,步蘅此刻也被泛滥的痛意磨得体力不济,但在封疆放下她转身要走的那一刻,还是出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想到身後那张脸上失血的苍白憔悴,还有适才眉目间清晰的痛意,封疆控制着自己,不回握,也不抽手。

步蘅对付他的寡言封闭有经验,又将他的手拉高了一些,指挥几根完好的手指,在他手心凑合写:别生气了。

封疆仍旧需要一段自我调适的时间,不想面对自己毫无抵抗力的溃败,读明白她在说什麽之後,才小心将手抽走,且回眸用眼神示以警告。

步蘅也没强求,给他自由,放手。

不是每句话都只能通过写,要不是他看起来听会很勉强,她也不想用这种儿戏般的对话方式。

赶在封疆看过来的那一刻,她又抓住机会强调:“尤其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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