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澜之的电话,先是问了他在这边玩得如何,他一一回答之後,那头才道:“你母亲让我问你,想要什麽礼物。”
季母张素琴两年前就被调任到法国,最近刚得了一个月的假期,下个月回北安。
“没有什麽特别的,让她老看着选就好。”季惊深从五楼往下看去,四下寂静,偶有微风吹过树梢。
“那就别要了吧。你母亲难得回来一次,前几天列了清单,备了不少东西,太过折腾。惊深你也不缺,真缺什麽的话,回头我给你添置。”
季惊深静默两秒:“好。”
挂断电话,季惊深回到包厢里。
俞家兄妹又吵成了一团。
俞明礼:“俞晓染你是猪吗,这麽能吃你也不怕胖死!”
俞晓染反驳:“还不是方浔哥让我吃的,我一时没忍住!”
俞明礼头疼不已,眼神满含抱歉地看向重新落座的季惊深:“季总,原本这点了一人一份的甜品想让你们都尝尝,结果晓染这丫头一人吃了三份,要不我再让厨房准备一份?”
“没关系。”季惊深神色平静,淡淡地扫了一眼空了的盘子,温声道:“俞小姐既然喜欢,吃了便吃了。”
俞晓染嘟囔一句:“我就说了嘛,季总哪会在乎这种,他肯定也不爱吃的,你都快掐死我了!”
“回头你一个月不出门,学学规矩!”
“俞明礼!”
姜祁州侧目看过去,男人似是有几分疲倦,清冷的眉眼淡漠地垂了下来。手机那头的姜许还在打探着情报,他无奈:【饭局还没散,不过你可以问问。】
他瞧着,季惊深也并不想继续待下去。
果不其然,一分钟後,季惊深再次起身,温浅的嗓音带着几分歉意:“抱歉,还有些事要处理,得先行离开,各位慢吃。”
“季总随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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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包裹山庄,季惊深从三楼的大厅穿过,便是一个小露台。算不得很大,只摆了一张恰好可供两人的餐桌。
姜许已经等了一小会,她和赵姐不欢而散,各执己见,秦知瑶夹在中问不好做。可她也没有退让,合同本就是清楚明白地写着,临时违约,她没让柒渔给她精神损失费已经是仁至义尽。
“吃过了?”
温沉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姜许回头看去,男人的大半身体被夜色笼罩,衬衫扣子扣得一丝不茍,唯有袖口处轻轻别了些许,正好露出那只手表。
要麽怎麽说看颜值高的人容易长寿,原本气还有些不顺,这会姜许心情直接好了不少:“吃过了,还吃了很多。”
反正别人出钱,姜许权当是吃回自己的精神损失。
“心情不好?”季惊深问。
姜许笑道:“这麽明显?”
“也不算。”只是恰好看到她眼里的那抹躁意:“秦知瑶的经纪人为难你了?”
“是啊。”姜许撑着脑袋,不自觉地想到那晚的春色。此时夜晚,微风习习,气氛正好:“说起来季总也得有一半的责任。”
季惊深看她。
姜许继续说:“那赵胜男是柒渔的,柒渔是季安棠在管,季安棠是你妹妹,这责任连带,你付一半,没问题吧?”
季惊深静默须臾,语气染了几分暖意:“幸好这不是古代,否则以你这样的判法,怕是要天天满门抄斩。”
姜许:“……”
无语的一秒,姜许又笑出声来。她的眼里盛着微弱的灯光,明亮而又耀眼:“放心吧,季总这麽好看的,我舍不得杀。顶多是,囚在家里做男宠。”
季惊深眸色微深,微紧的喉咙溢出声音:“那还真是幸好。”
姜许被逗得心情愉悦,这才想起把面前的点心盒递过去。
“什麽?”
盒子打开,是季惊深没尝到的那份甜品。
“姜祁州说你的那份被俞晓染那死妮子吃了,正好秦知瑶减肥,她经纪人不让吃,我就打包过来了。”
季惊深颔首,又道:“也不用特意打包,一份点心而已。”
“不一样。”姜许道,语调慵懒:“尝尝?很甜的,季惊深。”
“……好。”
季惊深当然不在乎。
一份甜点罢了。
他从来不嗜甜,也不会不绅士到和一个小姑娘去计较一份甜品。
可是姜许,替他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