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你跑哪去了?!”季澜之气得不行:“今晚是董老的八十大寿,我不是让你腾出时间过来的吗?”
董家发源于北安,这几年生意逐渐到港岛那边,话语权不轻。逸安想要达成和海外港岛那边的合作,这一层关系,的确要打好。
“在忙别的事。”季惊深低声道:“您老最近也没事,不如回逸安帮帮忙。毕竟才五十多的年纪,退休实在是早了点。”
季澜之差点都被气笑了。还忙别的事?
“为了那个姜许吧?”他糟心得不行:“惊深,我以为你明白孰重孰轻。”
是。
他一直明白。
季澜之和季老爷子都教导过他,感情只是受情绪所控制的一种感觉而已,比起一时的感情,逸安丶季家,才是更重要的。
所以张素琴五十岁生日时,他因为要赴约一场合作,只送了一份礼物代为祝贺。所以方厌感情受伤郁郁寡欢时,他因为忙着稳住英国那边,只给了只言片语作为安慰。所以苏老爷子当年病重在医院时,他因为季澜之看中的一块地皮,只隔着视频远远地看了一眼。
这些年,他如季澜之所愿,坐稳逸安,成为季家最骄傲的接班人。
合作,项目,这些永远不会停。这个机会没有了,还会有下一个。可有些事,现在不做,未来几十年,他都会在後悔中度过。
对他而言,总有比合作更重要的事。
“爸,您儿子是个人。”良久,季惊深很轻很淡地说了这麽一句:“我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想要偏心的人和事。”
“……我怎麽教出你这麽个儿子。”
季惊深静默片刻,语气更淡了:“您老依旧老当益壮,对我失望至极的话,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再要一个。”
“……”
电话被挂断。
季惊深也不在意,动作轻慢地回了房间。目光扫过那杯搁置在桌面的奶茶,定格两秒,浅尝了一口。很甜,是姜许喜欢的。
他慢慢地把奶茶喝完,洗漱了一番,望向床上的隆起。
这里只有一间房,沙发太小了,他不想委屈自己。
更重要的事,那天姜许说过他的。
纯情。
他从来都不是。
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季惊深躺了上去。察觉到身侧多了个人,睡梦中的姜许嘀咕了一声,翻身将腿压了上来。
夏天衣服单薄,偏偏姜许压着的地方,正中靶心。
那晚的欢愉感觉似乎又蔓延上来,季惊深的呼吸重了几分,偏头看过去,入目的是姜许那张熟睡的小脸。
季惊深再次闭上眼,克制自己不再去想旖旎的画面。
这个夜晚,注定是熬人的一夜。
昨晚睡得早,姜许也醒得早。
才八点多,还算是凉爽的时候,姜许便醒了。
伸手一探,身侧是炙热的身体,她睁开眼,脑子宕机了两秒,才缓慢地回过神来。
在姜许的手碰过来时,季惊深便已经醒了。属于早晨的正常反应正高高挂起,他不动声色地起身侧对姜许:“想吃什麽早餐?”
“都可以。”姜许的兴致不高,没什麽胃口。
季惊深派人买来的早餐,她也只是浅尝了两口,百无聊赖地趴在沙发上,郁闷了好一会之後,又满血复活地爬了起来:“季惊深,爬山吗?”
“现在?”
季惊深朝外看了一眼正高挂空中的太阳,提醒了句:“现在外面很热。”
南江的夏天比北安可热多了,这会又是盛夏,外面的体感温度差不多到了四十度。平时冬天都恨不得为了美只穿吊带的姜许,确定在这个点爬山,不会搁浅在山上?
“我知道一座山,一路爬上去都是树荫。”姜许依旧兴致不减。
季惊深也没再多说,只是吩咐人送来了防晒霜,仔仔细细地看着姜许把全身上下都给抹了个遍,才肯把人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