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餐食是梁知韫掐着他们到店的时间,提前安排好的,落座五分钟不到,菜品陆陆续续地呈了上来。
最後一个拿上来的,是为她庆生用的蛋糕。
蛋糕款式很简约,尺寸也不大,陈宥仪和梁知韫都不怎麽爱吃甜食,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绰绰有馀。
除此之外,他也给店里的员工们单独准备了一份。
侍应生同陈宥仪送完祝福後就高高兴兴地回了店内,和其他人一起分蛋糕。
梁知韫将蜡烛拆开,戳进蛋糕的正中央,又从口袋摸出火机,背过身去打火。
一蹙橙红色的火苗迸发出来,他单手拢住,转回身,对准烛芯,倾斜着靠了上去。
几秒後,火光瞬间转移。
帐篷内昏暗的环境中,有了一道不断律动的橘色光影。
大功告成,梁知韫随手将火机丢到桌上,懒懒散散地往後一靠,歪斜着半个肩膀,冲陈宥仪擡了擡下巴:“二十二岁了啊,陈宥仪。”
看似调侃的语气,却又好像是感慨——我们已经过去这麽多年了,陈宥仪。
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七年光阴。
他们分开的时间,早就比相爱的时间要长了。
陈宥仪陷入沉寂,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柔情,半晌,她擡起眼帘,隔着明明灭灭的烛光,碰上他朦胧的目光,轻轻附和了声:“嗯,二十二岁了。”
“许愿吧,不然一会儿蜡烛要灭了。”梁知韫瞥了眼摇曳的烛火,提醒她。
“我没什麽愿望可许。”陈宥仪说。
“你怎麽还是这样无欲无求。”梁知韫打趣她,唇畔漾开笑,想起来从前,她每年生日,都说自己没愿望可许。
转念,他突然冒出来个想法,吊儿郎当地挑挑眉梢,问:“那不如把这个许愿的机会,借给我?”
愿望还能借?陈宥仪狐疑眨眼,完全没听过这种说法。
梁知韫薄唇弯着,全当她默认了,挺直腰背,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纤长如鸦羽的睫毛在他下眼帘落下一道阴影。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隔着长桌,陪他过过生日。
陈宥仪静默地望着梁知韫,看到他弯起的唇角一点点变平,硬朗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严肃认真的神情。
五秒?十秒?或许更久?
她不知道,只觉得时间好漫长,好漫长。
可这份漫长,她竟然在一刻,想要它一直一直地延续下去。
心底腾升出这个念头的这一刹那,蜡烛险些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海风吹灭。
陈宥仪下意识伸手拢住火苗,而桌对面,梁知韫倏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相触,梁知韫被陈宥仪的举动逗笑:“你这是在做什麽?”
陈宥仪有些尴尬,默默挪开手,轻声解释:“刚才有风……”
梁知韫笑着,扬起眉梢,语调轻快:“怎麽?怕我的愿望实现不了?”
“……”陈宥仪语塞。
“别愣着了,吹吧。”梁知韫往後一靠,又恢复懒散的坐姿,漆黑的眼底映出跳动的烛火,混着意味深长地笑,“免得过了时效,我这愿望就不灵验了。”
目光灼灼,烧的人心慌意乱。
陈宥仪半晌没回过神,还是梁知韫又说了句,妹妹,不吹吗?她才半梦半醒地敛低眉眼,微微俯身,将眼前那忽明忽暗,随风摇摆的一小簇火光,彻底吹灭。
顷刻间,跃动的光只留下身旁的篝火。
帐篷内,光线又沉了几分。
梁知韫帮她将蜡烛从蛋糕上拿了下来,搁到一旁的空盘。
望着这一幕,陈宥仪莫名有些好奇,没忍住开口询问:“你刚才许了什麽愿望?”
梁知韫掀眸对上她探究的目光,薄唇扬起狡黠的弧度,一字一顿道:“陈宥仪和蒋铮,早日分手。”
【作者有话说】
[坏笑]我们哥哥许的愿望怎麽样[坏笑]
[坏笑]今天5000字哦咱就说算是加更了不[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