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又为女儿选起衣裳来:
“冠琴啊,我记着映元有一套——天青色水波纹银丝绣百合的水袖缕衣裙啊”
“你快随我找找,眼瞧着要到时辰了,还不抓紧些”
冠琴是南映元的贴身婢女,听着此话忙应声过来一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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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映元心里琢磨自己姨娘的话。
不争便是争,是了,若姨娘真的不想自己与哥哥出头,还为何要她们二人熟读诗书,精通六艺。
早在她儿时,她心里就有过这样的念头,为何不能争一争?为何不能像长姐一样风光?
她虽为庶女,但女儿家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食所用皆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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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可惜、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嫡庶之分、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将人们牢牢地限制在、各自的阶层之中。
即使身处世家大族,作为庶出的女子,依然感受到了来自家族内部、以及外界的种种压力和歧视;
一直以来,她们这些庶女总是被边缘化,难以获得真正的尊重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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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自出生就金尊玉贵,享一世荣华,得着旁人遥不可及的资源;
虽说从不参加宴会、可满盛京都愿意为长乐乡君造势,将其捧上高位;
说到底还是因为母家显赫,又有与皇太孙有婚约,日后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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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今天赵姨娘提起此事,她大概也会隐藏起来;
继续做着侯府里的小透明,顺着姨娘的意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
眼下姨娘提起,心底的不甘终于涌了出来,她怎么能甘心日日苦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为了嫁个穷举子潦草度日!
可思及此,心里又踌躇起来,她不比二姐(南映仪)和五妹(南映月),生母是侧夫人得爹爹喜爱;
也不比三姐(南映雪)在嫡母跟前得脸,在这侯府里一直是默默无闻,真的能争上一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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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南映元轻声回道:
“映元知道了,一定不负姨娘期望”
赵姨娘欣慰的拍拍女儿的头:
“这才是娘的乖女儿,快换上吧,这套衣裳配你今日穿着,侯爷派人过来催了,咱们该过去了”
南映元点点头,冠琴见小姐听进去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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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内,几位公子一早便到了,正同下了朝的南万里闲话,南万里正与长子聊着国事。
方若梅牵着南淮安,身后跟着南淮知(二少爷)和南映仪、南映月,几人走过来行礼。
南万里忙扶了一把方若梅:
“梅儿可小心些,你现在金贵着呢,这些虚礼能免就免了吧”
方若梅娇笑:
“哪儿那么金贵,侯爷惯会夸大”
南淮安张着小手走到南万里跟前:
“淮安要阿爹抱”
南万里扶着方若梅坐下,正欲上前抱着儿子,方若梅不满出声:
“侯爷,您快别惯着淮安,这身衣裳您月前新做的,回头叫这皮小子弄坏了便不美了”
南淮知出声说道:
“是啊父亲,这皮猴子都七岁了,您别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