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哭什麽哭
“安啦安啦,我这不是掐着点回来了?”宁恨水现下什麽也看不着,好在随手一搭就搭上了柳梦息的手背。
他随意地拍了两下,颇为语重心长:“你只要把活干好,比什麽都强。”
柳梦息:“。。。。。。究竟你是殿主还是我是殿主?”
宁恨水于是又煞有其事地拍拍他的手背,“小柳啊,只要把活干好了,明年一定给你升职。”
升职?再升就殿主了!
柳梦息没好气地抽回自己的手,丢完药材,布下阵法,从储物袋里掏出案台开始办公。
身後很快传来唰唰唰的声响。
宁恨水无奈扶额,下属太爱工作了怎麽办?
直到池水里的药效开始发作,宁恨水缓缓垂下头,红花被置在毛绒地毯上。
不多时,他扣在池壁上的指节泛着惨白,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宁恨水的病,源于一种毒。
这毒名叫芳菲,每隔三十三天便发病一次。
发病这日,目不能视,周身灵力滞涩,体内积年累月的沉疴发作,稍有不慎,便是死。
泡这药池,说到底也只能维稳。
活着难,死也难。
饶是宁恨水平日里再能忍痛,现下也面白如纸。
额间的汗不停滚下,滑过他的鼻尖,又滑过他的脖颈,最後没入碧绿的药池里。
脊背微微发颤,他死死扣着石壁,直到紧攥着的手指忽地被一根一根松开,而後掌心被另一只手攥住。
朦胧间似乎还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柳梦息垂眸看着池子里的人,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麽。
只是指尖微动,熄了夜明珠的光。
洞府里暗了下来。
这药池一泡便要泡个一整日。
这期间宁恨水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好在终于是捱了过去。
“舒服!”
宁恨水随意地解下眼前覆着的白绫,爬出池子,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
长长地吐出一口郁气後,他才把身上的白色里衣换下,换上身红白相间的衣袍,便背着手溜达出了洞府。
三十三重天里不分昼夜,漫漫黑色中,依稀可见花花草草在暗色中迎风摆动。
直到山道两侧布着的宫灯由远及近逐盏亮起。
宁恨水手里捏着朵红花,站在洞府门口,远远望着山下——
三。
二。
一。
“阿水!!”
这声浪震得花花草草们颤颤巍巍地换了个方向迎风飘扬,林间的飞鸟唰地一下齐齐飞出几里地远。
紧接着便是一道红色的身影,这小姑娘风风火火地提着裙摆猛冲而来,腰身上还缠着条鞭子。
“我想死你了啊啊啊阿水!”
宁恨水熟练地往东边拐了一步,避开小姑娘迎面扑来的动作,随即在唇边竖起一只手指。
这姑娘才终于刹住脚,又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眯着眼朝宁恨水直笑。
不过片刻,一朵红花被插入她的鬓间。
“听梁非凡说你每日都吃三大桶饭?”宁恨水收回手,背着手往山下走。
青临顿时瞪大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後,“那只臭乌鸦又告密!”
话音刚落,迎面而来一个柳梦息。
这人眼下一片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