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她送给他的东西,他怎麽会还有遗漏?
傅苒朝他眉眼弯弯地笑了:“当然是我的愿望呀。”
晏绝猛然一怔。
记忆仿佛在这瞬间被拉回,如同潮水汹涌倒流,将他带回一个灯火如昼的夜晚。
那年上元,明烛煊照。
喧嚣的人群,璀璨的星河,和灿烂的光火,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眼前只有她虔诚地闭着眼对花灯许愿:“我祝殿下如日之升,如月之恒,朝朝如愿,岁岁无忧。”
而同样美好的声音,他曾经以为,再也无法听到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畔响起。
“那时候,我希望阿真往後顺遂无忧。”
傅苒望着他,眼底漾开浅浅的爱怜,“所以,你也要记得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吧?”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上他怔忪的脸。
有时候,她会觉得晏绝常常表现出来的对生命的漠视,本质上是因为,他内心那种强烈的自毁倾向。
这是一种自然的共通之处。
他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当然也就更不在乎别人的。
所以,她希望他首先学会珍惜自己。
箍在她腰上的力道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温热的唇就覆了上来,含住了她的尾音。
他的舌尖柔软而炽热,一开始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然後得到许可,渐渐变成缠绵悱恻的吮吻。
书房的窗户是开着的,时不时有微风吹进来。
断断续续的阴雨不知什麽时候又下了起来,风显得微凉,吹得後颈上泛起凉意。
傅苒下意识往他怀里躲了一下,感觉到唇齿间的纠缠略微退开,然後她被抱了起来。
晏绝把他早就批阅完的公文挪开,把她放到书案上,身体贴近,刚好挡住了窗外吹来的凉风。
他借这个姿势偷偷亲了亲她的耳垂,像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完全心满意足。
傅苒坐在案桌边缘,双膝自然地搭在他腰侧,小腿悬垂下来,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晃悠,带来一丝令人心悸的悬空感。
气氛有些微妙起来,她忍不住小声说:“那个,你的公文还没有看完。”
晏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忍耐着什麽:“很快了,我待会就可以签署完剩下的那些。”
她感受到某种滚烫的热意,指尖蜷缩,声音更小了:“那我们……要不要回房间去……”
“没事。”他的声音已经略带低喘,越来越诱人,“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没有人敢进来。”
于是吻逐渐下移。
傅苒无意识地擡手,掌心刚好贴上他的皮肤,她摸到了他身上的伤疤。
之前的几次,都是在房间里,因为她害羞,总是先把灯都熄灭掉。
这还是第一次,在明亮的光线下,她这样近地摸索着他身上的伤,还一边继续。
可是,她的触摸好像让他更兴奋了。
“苒苒……你可以……再往里面一点……”
他发出的声音带着颤,像是难以忍耐时的低吟,因为过于强烈的刺激而无法再抑制下去。
窗外的雨珠在滴滴答答地落下,把园圃里盛放的栀子花淋得湿漉漉的,微凉的雨水渗进了花瓣间,浸出甜甜的香气。
香气遮挡不住地从半掩的窗飘进来,萦绕在呼吸和亲吻间。
她含糊地想。
这场阴雨持续得真久啊。
今年夏天的雨,好像没有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