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的斟下一杯酒,含羞带怯的递给叶芷荷,然後眼帘轻轻一扫,又飞速的垂下。
他的睫毛像蝴蝶。
叶芷荷下意识的向後退了一步,不敢去接。
“这是我娘家内侄,年方二九,正是好年纪,而且家中管教严格,没有通房侍妾,熟读四书五经还略通些拳脚。”
叶芷荷上下打量一番,长得好,年纪小,都能看出来,家里管的严,没有通房侍妾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熟读经书还略同拳脚是不是有点为难眼前这个大漂亮了。
随着崔夫人的话音落下,那个男子又再次将酒杯向前一递。
“今天还带着孩子,就不饮酒了。”叶芷荷将酒杯推回,看着崔夫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笑意。
崔夫人的笑容已经快要挂不住了,叶芷荷还轻声和崔夫人解释,“幼子的学业,之前在白大人家中已经谈妥了,多谢崔夫人费心,我以茶代酒,敬夫人一杯。”
听到叶芷荷说叶逾白的学业,崔夫人面上其实有一些惊讶,但是好像不是很在意,重新举起酒杯,饮下一杯。
叶芷荷觉得这应该就是崔夫人不介意的意思,又赶紧恭维了几句夫人的容貌气度······
席间那男子倒是经常给叶芷荷敬酒,布菜,
只是不知道为什麽,每次这个男子一靠近,叶芷荷就会想七年之前的记忆。
一时是谢怀远让她不要想着嫁给别人,一时是谢怀远让她只爱他······搅得叶芷荷坐立不安,也没能吃下多少东西。
等到告辞的时候,还是那个男子,追出来送叶芷荷母子。
“夫人,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麽,我不够貌美麽?”
叶芷荷察觉到了这两番的遭遇是为何,叹息一声,“不是,你是少见的美貌少年······”
那少年听完之後一顿,好想是想要在问一些什麽,最後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许久之後才轻声说了,“夫人慢走,我叫姜非初······”
之後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叶逾白叹了一声,“娘,这要是让叔叔看到了,可怎麽办啊······”
说实话,虽然叶芷荷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确实也是对谢怀远的所作所为心有馀悸,之前没察觉到,这次真和男子接触,才察觉出自己竟然还有了这样的隐忧。
“这事你回去之後别和你叔叔说······”虽然没什麽事情,但是叶芷荷下意识的胆寒,想到这里,叶芷荷在心里恨恨唾弃了一下谢怀远。
“我肯定不会说,但是你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如果你需要我帮你隐瞒我也会的······”
“不会说什麽?别和我说什麽?”
冷不丁的一道声音就出现在叶芷荷的耳边,叶芷荷回过头,便见到了谢怀远的脸。
其实谢怀远应该是不如姜非初精致的,但是就是感觉这张脸更加好看。
叶芷荷盯着自己的脸不说话,谢怀远还以为是脸上有东西,下意识的摸摸脸,没有什麽东西······
“不会说什麽?别和我说什麽?”干脆就将自己刚才的问题再次问一遍。
“没什麽······”叶芷荷下意识的回答,看向谢怀远的身後,是一辆小马车,家里只有一辆,青布篷,很窄小,也很符合谢怀远寒门出身的身份。
“我刚刚下值,听说你在这里便来接你和逾白,走吧,我们回家。”
叶芷荷点点头,待在这里总是让人心虚,赶紧推推谢怀远,让他上马车,谢怀远让过一点,“嫂嫂先上车。”
然後摸摸叶逾白的小脑袋,“逾白和叔叔一起······”
马车很小,坐下三个人之後,哪怕叶逾白被谢怀远抱在怀里还是逼仄的,她们两个人的膝盖碰在一起,热度顺着衣裳传递过来,叶芷荷想要多躲开,但是也无处可躲······
谢怀远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叶芷荷的慌乱,抱着叶逾白,“今天和娘出门做什麽了?”
“给我找老师。”和谢怀远黏糊糊的声音比起来,叶逾白的回答格外的冷酷的简短。
谢怀远倒是惊讶了,“找老师?也是,逾白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何必舍近求远,不如让我来啓蒙?”
叶芷荷的眼神微动,扯扯嘴角,“逾白已经考中秀才了,你不知道麽?”叶芷荷把叶逾白从谢怀远的怀里接过去,“你这个做叔叔的这麽不上心,我怎麽放心把他交给你。”
“对,看我这个记性,我知道的,只是近日实在是政务繁忙,一时忘记了,是要送逾白去书院麽?我还算是有一点人脉,让我来处理吧······”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看叶芷荷的脸色。
一直等到叶芷荷点头,才又把叶逾白接回来,“是我忘了,对不起逾白,恰好今日有灯会,我们一家人去看灯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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