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愣住了。
这个吻温柔得好像我们是一对恋人。
似乎刚刚我们的争吵就像是一场梦。
这个吻的感觉没有任何人能给我。
空初往後退了退,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你已经失去爱上任何人的能力了。”
话说完後,他便悲伤地看着我。
我捡起他的面具,扔向了他,道:“带上你的面具,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悲伤的眼神就那麽看着我,许久许久。
然後我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许久许久。
我不知道是他看我的时间更长,还是我看他的时间更长了。
我只知道他走到我再也看不见他的时候,心就像碎了一样,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悲伤。
我慢慢蹲到地上,抱住自己的身子,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每个人都会离开,离开永远不算意外,因为从出生开始,注定了就会离开。
见过一面的人在见过一面後就会离开,阶段性的朋友在过了这个阶段後就会离开,哪怕是终生的朋友也无法跨越生与死的距离。
都注定了会离开吗?
可我到现在都没能适应离开。
我的朋友一个又一个地离开。
我後来收到了空释的信。
他说他要自己去闯荡江湖,让我们江湖再见。
那是我见到的最後属于他的东西。
收到那封书信之後,我和他就再也没见过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安好,只知道他很开心。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兑现了云夫人的诺言,但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照顾空释了。
我苏醒了越来越多关于滟泽的记忆。
我终于看见了他的面容,那是一双极其美艳的眼睛,眉毛微挑向上,像是开着的桃花,眸中情海深似银河,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身在触天梯,鼻梁高挺而立体,侧面看去像是远山的高峰,性感的唇却没有一丝血色,淡如那年倒下的雪地。
我每天都要看看镜子,深怕我变成了他。
哪怕我们是同一具身体,可是相貌却仍旧有所不同。
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我看着自己的相貌从最开始的有所不同到现在的逐渐分不清我和他了。
这已经是一年後了。
我去了很多地方,甚至找到了乘风当初的卖家,一个已经忘记一切的老人却唯独记得乘风朋友的去向。
不是异姓王爷也不是京城大家族。
而是塞外程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
我去到那里的时候,程家人倒是挺客气的。
直到看见乘风之後,整个家族的人忽然间就把我当做上等宾客来对待。
我便知道我来对地方了。
乘风挚友的主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跟空释有点像。
大概少年意气总是相似的。
我将乘风还给了他。
我走的时候,看了乘风一眼。
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实现答应人的事。
我本来想着的是浪迹天涯,不去管滟泽的事,就这样下去就行了。
可是,我的心总有一些牵绊。
在听到阙城大公子钟时要处死自己的弟弟时,我终于还是走回了原先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