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区别呢?公主娶不回去的话,漠北不也是打算背水一战的吗?三王子既然你决定了要和我结盟,盟友之间就要真诚一些,你别告诉我说你没猜到这个结果。”宋淮州借着宋昀野之前带回来的情报半真半假的动摇着苏和的内心。
苏和思虑了片刻後下定决心道:“我知道了。”
临走前苏和坦然与宋淮州说道:“我的确有自己的计较,但我并不想靠牺牲一个女子来达到我的目的,不管宋公子信与不信,只求事情了结後,日後若有求到宋公子门前时,宋公子哪怕是拒绝也能给我递句话出来。”
苏和离开後,宋淮州坐在椅子上看着延进来的半片天,搞不懂自己哪来的那麽大的能耐叫许多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苏和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两天便约了宋淮州见面,地点就在会同馆对面的楼上。
宋淮州推开门後却发现苏和的表情不对。
苏和扯了个很难看的笑出来道:“没想到世上还有人和宋公子如此默契。”
宋淮州不明所以的看向苏和,苏和自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
“不等我去劝说蒙克与哈斯,那边已经给他们想好了办法,漠北的大军不日将抵达梁漠边境,我好说歹说的劝他们写下了这封信,希望能有用。”
这封信中记载了蒙克和哈斯与大皇子商议强娶公主包括大军压境的事情,尽管宋淮州知道这封信中所写大概率全是真的,但也清楚就凭一封信现下根本扳不倒萧靖睿。
萧靖睿完全可以说是漠北在诬陷他,甚至能把别人一同拉下水。
宋淮州将这封信收了起来,准备将其作为雪崩前飘落的最後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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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睿亲自斟了一盏茶水放至面前之人的手边道:“舅舅,今日怎麽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正是贤妃的哥哥,萧靖睿的亲舅舅左统军都督荣庆堂荣大人。
荣大人黑着脸问道:“漠北起兵之事与你有没有干系?”
萧靖睿自顾自的抿了口茶道:“舅舅跑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荣庆堂的身体微微前倾,他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外甥了。
“你怎麽敢纠结外敌,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别说那把椅子你碰也碰不到,就是这条命保不保得住都成问题。”荣庆堂心系荣家上下几百口,萧靖睿敢做的,他却都不敢想。
萧靖睿似乎也看的出荣庆堂的退缩,于是宽慰荣庆堂道:“舅舅,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再说我父皇最近大概在查军情拦截那档子事,哪里顾得上旁的,你以为只有我在争吗?我那个二皇弟虽然蠢,但他身边的人可不蠢。”
荣庆堂半信半疑,却不放心的劝道:“左右现在皇上还未定储君之位,你还是有机会的,千万别冒进,咱们徐徐图之。”
萧靖睿低眸不知道在想什麽,但在荣庆堂话音刚落时便积极的点了头。
“舅舅的话我记下了,夜黑风高的劳烦舅舅走这一趟,以後若是传话还是差别人来办吧。”
萧靖睿的话中带着体贴,但荣庆堂却感觉入骨凉嗖嗖的。
待荣庆堂走了之後,萧靖睿差人进来道:“把那杯茶和这套茶具扔的远远地去,省的没来由的让人心烦。”
荣庆堂的这几句话来来回回的在萧景睿耳边说了许多年,让萧靖睿听着耳朵都已经起茧子了。
从萧靖轩出生後他们便要他等,让他蛰伏,让他隐忍,用他们所揣测的皇上喜欢的样子不断地塑造他,这麽多年来别的皇子能做的,只要是怕他父皇会不高兴他一概不沾,结果现下他等到连萧靖川都要能变得和他一争了,他们还要自己等,萧靖睿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自那日在大殿之上他父皇让他没有一点面子的坐下,後又不小心撞破了山上那个女人的事情後,萧靖睿就不想等了,他不知道这样的机会下一次出现会在什麽时候,现下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过。
漠北大军压境,他不信他父皇会真的因为一个女儿就发动战争,最好的结果就是一切按照他的剧本往下走,谁也别想和他争那把椅子,萧靖轩和萧靖川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荣庆堂这一趟不白走,也算是变相的提醒了萧靖睿不能一味的等着皇上那边的动作,自己也得主动起来。
是夜,山上那座小院的门被推开,院里的嬷嬷在沉睡时就被悄无声息的带去了另一个地方,一旁的女子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然後接过了黑衣人手上的信纸。
第二天小院的一切如旧,嬷嬷依旧跟在女子身边,不同的是女子穿起红衣时不用再避开这位嬷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