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山中那座孤零零的小楼就被围了起来。
山上的守卫都是当年宫中选出去的,竟都未察觉到异动,直到墙面上溅到的血变得冰冷,他们看守的使命也走到了尽头。
门窗被破的瞬间,嬷嬷从塌边向萧靖辰的床上冲了过去,手中翻过的银光让迅速转身的萧靖辰心下一寒,慌乱中拿起枕头挡在了身前,眼见着刀尖转换方向,萧靖辰往後仰了过去,下一刻嬷嬷的身体似乎停在了原地,萧靖辰往床内快速的躲了进去,不等她反应过来脖子旁已经抵上了一处冰冷。
萧靖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喊道:“我有身孕了。”
剑尖划破了萧靖辰的肌肤,带出了一条血丝,但却没有再深入。
萧靖辰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自己用力过猛而再次蹭到那剑尖。
屋子内的人听见萧靖辰喊得那句话後霎时都停住了动作,互相看了一眼後,便着人出去禀报了。
萧靖辰抱着单薄的被子蜷缩在床边,屋内没人点灯,整个房间内除了萧靖辰外还站了五个黑衣人,但房间内却出奇的安静,连萧靖辰似乎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刚才离开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在站在萧靖辰床前的人耳边不知说了些什麽。
下一秒黑衣人一握拳,屋内的人瞬间收了剑,看样子是领头的那个人说道:“请三皇子殿下和我们走一趟吧。”
萧靖辰无比厌恶那个称号,却不得不应声道:“等我换个衣服,我穿着的是里衣。”
黑衣人似乎并不在乎萧靖辰穿的什麽,连萧靖辰换衣服示意他回头时,他也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萧靖辰望着他手中的剑没有言语,但眼角的酸涩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着她今日的耻辱。
很快萧靖辰就到了目的地,巍峨的皇宫与山上是两种光景,好似被一条线硬生生的分成了两个世界,一个常年处于白昼,而另一个是永不见天日的黑暗,这是萧靖辰第二次来到这里了,而今晚她将见到她所谓的父皇。
在进入大殿的刹那,萧靖辰就感受到身上的寒气霎时就褪去了,这屋内热的宛若夏天,即便萧靖辰外面那层棉袄不怎麽厚,现下她也觉得热的不行。
大殿内灯火通明,照的这殿内的奢华物件愈加的光彩夺目,但萧靖辰并未在那些没见过的东西上徒留目光,而是直接看向了那宝座上的男人。
萧靖辰本想着她终于能见一眼那个将她抛弃了十多年的人到底长什麽样子,却不想这麽简单的愿望被一座珠帘挡了个七七八八。
萧靖辰觉得好像刚才死在山上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她的亲生父亲竟连一面都不肯见她。
李公公问道:“三皇。。。。。。殿下,你说有身孕可是真的?太医院的人可候在外面了,若是殿下说谎那可是欺君之罪。”
萧靖辰嘴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来,欺君之罪又如何,她今晚本该就是个死人。
“你为什麽不要我?就因为那些道士们的胡言乱语?”萧靖辰并未回答李公公的问题,而是直接质问皇座上的人。
她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皇座上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李公公又开口道:“殿下不可如此无礼。”
“我自小在山野中长大,困于一方之地,并不知道什麽是有礼,什麽是无礼!”萧靖辰一激动脖颈处又渗出些许血丝。
回应萧靖辰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本来都已经不抱希望的萧靖辰突然听见了另一个声音,浑厚又带着无人敢质疑的威严。
“你肚子里的孩子和宋淮州有没有关系?你有没有做出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
萧靖辰终于听见了她亲生父亲的声音,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经上面的人一提醒,萧靖辰骤然想起了她和宋淮州的约定。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孤注一掷相信一下宋淮州吧。
萧嘉仪最近在宫里来回的转悠却并未发现有藏人的地方,就连长春宫她都去了几次,只是长春宫不过就那几间屋子,也不像是能藏一尊大佛的样子,这让萧嘉仪开始怀疑人不在宫中了。
但是外面的事情她是无法探查的,一时间她都打算放弃了,偶尔受挫後,她想起了宋淮州。
要是宋淮州在的话,想来这些事应该是难不倒他的,他肯定会帮自己想办法。
萧嘉仪没想到仅一夜,有好多东西都在悄悄的改变了。
一早她布下的人就匆匆赶来说道:“昨夜陛下召了太医,是太医院的姜太医。”
“姜太医?”之前为了给宋淮州治蛊毒,萧嘉仪对太医院的人也算是认了个遍,但是姜太医这个有点特别,他似乎是专治女科病的,宫里有妃子有个头疼脑热亦或是怀有皇嗣大抵都会找他,为何她父皇昨晚会召他呢?近期也没听说她父皇宠幸了谁。
萧嘉仪不经意的瞄到了桌上放着的那方红帕子,心里的疑虑越升越高在到达最高点处时炸出了一个胆大的猜想,大公主或许在昨晚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