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宫,是什麽地方?”宋淮州虽然陪萧嘉仪在宫里四处游玩过,但他那会眼里只有萧嘉仪,哪里记得住那麽多的宫殿名。
李公公对着宋淮州笑了一下道:“公子到了那里就知道了。”
宋淮州一头雾水,赶在天明前被关进了荣春阁。
宋淮州熬了一夜没睡,和皇上对话时又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于是刚到了荣春阁,便不管不顾的跑到床上睡觉去了。
李公公着人将皇上提到的那些书和一些纸笔送进去後便关门离开了。
这一夜,有人死里逃生,有人愁容满面,而还有人死到临头仍不自知。
宋淮州自大理寺调离的事情,除却孙文滨和宫里的人外其他一概不知,宋淮州被调走後,孙文滨加强了大理寺的守备,任何人都不允许再去探望宋淮州。
大理寺的突然异动,引起了多方势力的关注。
宋修然自从得知了玫嫔与萧靖辰的事情後就一直坐立不安,饶是平日里他有诸多计谋现下也看不透现下的局势了,但在他心里总觉得无论是谁定然会偏向于自己的孩子的,如此宋淮州的处境便危险了许多。
宋修然在与孙文滨交谈时,尝试着旁敲侧击了一番,但孙文滨却死活都不肯开口,只是一直让宋修然莫要多参与此事。
宋修然几次试图想办法去探望宋淮州都无法顺利进行,最後只能将他和宋淮州调查萧靖辰之事如实的和宋璟说了,希望宋璟能想办法救宋淮州一命。
宋璟得知此事後头一次对宋修然发火,“什麽!谁让你们去查三皇子的事情的!你们两个胆子越发的大了,怎麽什麽都敢去插一手,那是皇上的家事,你们疯了不是!”
萧靖辰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但当时朝中的几位老臣大抵是清楚地,玫嫔母家一夜消失,除了皇上谁敢那麽做,涉及到皇嗣之事,谁也不敢去打听,但大抵也能猜得出怎麽回事,这麽多年大家十分默契的只当那件事不存在过,却不想自家的两个孩子竟敢去打听,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这还得了。
宋璟现下担心的反而不是宋淮州而是宋修然。
“你是怎麽查到这些事的?有没有人注意到你做这些事?”宋璟低声问道。
宋修然头一次见宋璟对自己发火,顿时没了平日的底气道:“我借着放案宗的机会偷偷把之前的旧卷宗带了出去,然後等查完後又放回了原处,应该是没人发现的。”
宋璟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一开始以为那些传言不过是旁人想要嫁祸宋淮州的无头言论,现在却不想宋淮州已经身陷其中了。
宋璟皱眉思索了许久叮嘱宋修然道:“从今天开始,去大理寺当值时不许你再想办法去见宋淮州,安安分分的去,安安分分的回,多馀的事情一件都不许做了。”
宋修然本想反驳,但见宋璟脸色难看的要命,只能先点头应了下来。
宋修然离去後宋璟在书房内坐了许久,他虽然叫宋修然不再插手宋淮州的事情,但他自己却放心不下,这次不比往常,涉及到皇家血脉之事,皇上怕是很难轻易放过宋淮州了。
宋璟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动手写了一封信,不等天亮就着人送走了。
早朝时,一切正常,好似大家都没关注到大理寺的事情一般,只有宋璟在面对朝堂讨论之事时十次有八次都在想宋淮州的事情,奈何皇上似乎也忘记了宋淮州的存在一般,不曾提及只言片语。
下朝後,宋璟缓缓的走向宫门,一路上下朝的大人们与匆匆而过的内侍交叉而过,宋璟怀揣着心事,没注意脚下的路,险些摔倒,幸得旁边的小太监搀扶才稳住了身形,宋璟点头向小太监道谢,在宫里的小太监哪敢受此大礼,见宋璟没事後便请安离去了。
宋璟坐上马车後才缓过心神来,自袖口掏出一个小小的纸条。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宋安。
看完这两个字,宋璟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将纸条放到马车取暖的炭盆中,火光乍起的瞬间纸条就化作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