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格物院?
书画修复组?
那是什麽地方?
工匠杂役待的地方!
让他柳家的嫡系子弟去那里?
修复不好还不能见王上?
这简直是羞辱!
“王上,这……这恐大材小用……”
柳源试图挣扎。
“大材小用?”
陈雪眉梢微挑。
“为孤分忧,修复国宝,怎是大材小用?
还是说,柳卿觉得,入孤的後宫,只需貌美如花,会吟风弄月即可?
孤要的是能做事的人,不是摆设的花瓶。
做不到,就证明他德不配位,以後也不必再提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冰冷的嘲讽。
柳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在陈雪毫无温度的目光下,冷汗涔涔地低下头:
“臣……臣遵旨……谢王上恩典……”
陈雪挥挥手,像打发一只苍蝇:
“都退下吧。以後此类名录,直接送内务司存档,不必再呈到孤面前。
孤何时需要选妃,自会下旨。”
几位大臣灰头土脸地退了出去,心中那点热切被一盆冰水浇得透心凉。
这位女王,根本不吃联姻固权这一套!
她甚至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将他们的小算盘踩在了脚下。
消息很快传开。
女王对开後宫之事的冷淡乃至嘲讽的态度。
以及将柳氏子弟“发配”格物院的举动。
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所有心怀侥幸的世家脸上。
一时间,再也无人敢公开提及此事。
然而,这股风潮虽然被陈雪以强硬的姿态压了下去。
但它所激起的涟漪,尤其是那支射向龚毅的暗箭,却已悄然发挥了作用。
龚毅得知陈雪处理此事的方式後,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反而更添了一层阴郁。
她拒绝了,是的。
但她拒绝的方式,如此轻描淡写,甚至带着戏谑,仿佛这一切。
包括那些觊觎她的人,包括他因此産生的怒火,都只是她棋局上无足轻重的棋子。
这种全然掌控丶不容置喙的姿态,深深刺痛了他。
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似乎又加厚了几分。
朝堂上,公务往来依旧,配合依旧默契。
但那种无形的紧绷感和冰冷的距离感,却连阿年等身边人都能隐约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