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年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把核桃丢进盒子,看起来不太喜欢有人提这个。
“怎麽,又开始惦记我曾孙女了?”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管家退後几步,示意其他佣人不要靠近客厅。
宋跃华又喝了口茶,沉沉叹了口气,“其实今天按道理应该是宋峋过来,不过……我担心陆凛又会冲动,所以还是我自己过来和您商量,夏夏是陆家骨肉,这个不可否认,可她从小也是宋峋看着长大的,怎麽说也算我宋家半个孩子,所以我希望夏夏能够进宋家族谱,以後该给她的肯定不会少。”
知道儿子不打算生孩子,对他来说也是晴天霹雳,他在床上躺了几天才缓过来,可是那又怎麽样,儿子的脾气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总不能逼着儿子去生。
更何况他这个年纪也没有生二胎的计划了,这些年身体早就不如以前,可是宋家到了他这一脉总不能後继无人,以後他走了,宋家其他人怕是会闹翻天,还不如现在早做准备。
上个族谱也算是宣告一下,夏夏以後就算是宋家的孩子,免得哪天他突然走了,宋峋镇不住那群叔伯。
“上宋家族谱?”
陆晋年突然笑了,就这麽悠悠的看着宋跃华,“我们陆家有自己的産业,夏夏还没到要管别人叫爹的地步。”
“您说的什麽话,只是上个族谱而已,夏夏户口还是在陆家,说到底夏夏也是阮文的女儿,阮文现在已经是宋家的人,那夏夏也可以算是宋家人,这没有什麽不合规矩,您後代多,也应该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宋跃华神色严肃。
要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走这一趟,可是现在不打算,以後只会让更多人觊觎宋家産业。
宋峋这个傻孩子还不知道,没有後代不仅仅是传承问题,那麽多人盯着宋家,就等着一窝蜂上来搜刮点好处。
陆晋年闭上眼仿佛陷入了深思,良久,才淡淡道:“再说吧,也该尊重一下小孩子意见。”
“当然,宋峋没有後代,以後肯定还是会把夏夏当接班人培养,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这个年纪了谁知道还能不能看到那个时候。”宋跃华摇着头叹口气。
陆晋年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才哪到哪,就开始给他曾孙女画饼,宋峋起码还有五六十年,等她曾孙女占到便宜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没有聊几句,宋跃华就先行离开,陆晋年则让管家去把餐厅里的人叫过来。
宋跃华话糙理不糙,宋家这淌浑水虽然不好插手,可如果宋峋真的不打算生孩子,以後东西肯定还是会留下夏夏,宋家可是块大蛋糕,要是不吃难免可惜。
上个族谱而已,也不是改户口,没有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逢年过节夏夏去宋家祖坟上几柱香,但是问题就在于宋家其他人可都不是什麽好说话的,一旦淌这个浑水难免会成为衆矢之的。
换作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替曾孙女答应,可是现在人年纪大了,他只想後代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至于那些商业版图都是过眼烟云,人死了难道还能全部带走?
“太爷爷,宋爷爷走了吗?”
白夏迈着小短腿跑到沙发坐下,发现茶杯还没有撤,看来宋跃华才刚走不久。
宋跃华过来,肯定是害怕儿子被打,不会又准备商量她的户口吧?
“夏夏喜欢宋叔叔吗?”陆晋年和蔼可亲的看向小女孩。
後者眨眨眼,满脸认真,“当然喜欢,宋叔叔说话温柔,而且会尊重人,从来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对我和妈妈都很好,不像陆凛动不动就打人,没有一点礼貌……”
“好了好了。”陆晋年赶紧摆摆手,感觉曾孙女对她爸爸意见不是一般大,父女俩关系缓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妈妈和宋叔叔结婚,按道理你也算宋家孩子,宋爷爷刚刚过来,想让夏夏上族谱,也就是说以後你得去他们家宗祠拜祭,大大小小的事你也要承担责任,你愿意吗?”陆晋年尽可能耐心的解释。
白夏思考了一会,没想到宋跃华过来是说这个,那的确不能让宋峋过来,不然男主听了肯定得生气。
“我听太爷爷的,反正宋叔叔老了,我也应该给他养老。”她坐在沙发上玩着陆晋年的核桃。
後者摸摸她脑袋,“可是宋家亲戚都很凶,以後肯定会怪夏夏抢他们的财産,夏夏不怕吗?”
“老师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遇到困难应该积极克服,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激化矛盾。”她认真道。
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女孩,陆晋年眼中全是欣慰,陆凛这个臭小子何德何能有个这麽聪明的女儿,趁着他还有几年,一定要好好栽培曾孙女。
“好,夏夏是最棒的。”陆晋年拿起一个核桃递给她,“夏夏喜欢这个?太爷爷给你打个金的好不好?”
管家:“……”
董事长疯了,金的那麽重小姐怎麽拿得起。
“不要,还是给太爷爷玩吧,我去写作业了。”
白夏从沙发上跳下来,然後又跑上了楼,关于财産这东西她一直都秉承着一个原则,别人给不给是别人的事,有就要,没有她就自己挣,可她也不会拒绝任何机会,她又不是无欲无求,就好像姚芸想让儿子多继承点资産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对方不对她进行生命攻击就好。
可如果对方要下狠手,她也不会容忍任何不法行为。
次日回到学校,早上老师突然宣布这周有募捐活动,无论是书籍还是钱,都可以进行募捐,到时候都会运送到山区学校。
作为班长,白夏担起了记账的任务,许多人都没有带现金,只说明天再捐,不过可以先进行登记。
大部分人都还是积极参加募捐活动,也捐了不少图书,也有的捐了几千块零花钱,然後她看到齐漠捐了五千块,而林砚捐了一本儿童动画书。
“你课桌里那麽多书,怎麽才捐一本?”齐漠不解的看着林砚。
以前他也没发现对方这麽小气,一点社会责任感也没有。
“你确定自己捐的东西能到山区小学?”林砚反问道。
正在登记名册的白夏不由回过头,瞥了眼後排的两个人,她就知道姓林的小子脑袋瓜子和齐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