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
姜镜已经没有踪影三个月了。贡京就这么大,他都把这个城市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
青川也在监视着,房子是空的。看守所也派人守着,没有人去探视姜顺清。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蒸发了。
雒义双眼通红,嚣张而凛冽的五官曲线因生气而有些狰狞。
看着门口的人,他又道:“还不再去找?”
他在暴怒边缘,这时有人开口:“雒先生,有电话。”
雒义坐在沙发上,“拿过来。”
他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说:“是我。”
“雒泽?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雒泽说:“我有姜镜的消息。”
雒义的眼睛一凝。
“她在莫斯科,过得不错。”雒泽发了几张照片给雒义,都是姜镜在莫斯科的列宁大街拍的,莫斯科现在处于寒冷的冬季,大雪纷飞,尽管天气恶劣,姜镜在那头也笑得很灿烂。
她过得很开心。
没有雒义的日子,她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雒义气血翻涌了一下,“说吧,想从我这里要点什么?”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可是至亲。”雒泽笑了笑,“我只是想提醒你,她已经在莫斯科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听说她马上就要离开那里了。”
“去哪儿?”
“去哪?我可不知道。”
“雒泽,真是会算计。”雒义发出凉凉的笑,一把挂断了电话。
他吩咐助理,“订一张去莫斯科的票,今晚就要。”
助理为难道:“可过几天就是公司的交接仪式了,这么重要的场合,要是您不在场,那些雒氏旁支蠢蠢欲动,恐怕会闹得不好看。”
雒义恍若未闻,“听不懂我说的吗?”
助理被他吓到,连忙退下说好。
雒义目光沉沉,看着一地的碎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姜镜在莫斯科待了一整个冬季。莫斯科的冬天终日零下几十度,时降大雪,整个城市昏天黑地,风潇雨晦。环境越危险,她反而越心安。
她在这里过得很好。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虽然不知道雒泽要什么条件,不过他只拍了几张照片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整个冬天都没有人再来打扰她。
可平静的一天终究被打破,这天不下雪了,莫斯科迎来了第一个冬日,姜镜也在这时不适宜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打了很久,她担心是雒义,但又觉得担心多余,最后她把电话接起。
“喂?”
“阿绪,是我。”是何宗璟的声音。
姜镜愣了愣,距离上次他们通话还是不愉快的,他对她充满了憎恨,以至于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消化曾经相爱之人对自己恶语相对的事实。
“有什么事吗?”姜镜尽量保持一个好脾气,她有想挂电话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想亲自找你说声抱歉。”何宗璟态度诚恳,“我这些天都很愧疚,一直在拨打你的电话,可是都没有信号,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就想说明一下我的错误,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姜镜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
“你在哪里?我们见一面好吗?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我不在贡京了,我说了我不怪你,只要你和我不联系雒义也不会再找你发疯,我们也没必要见面了。”
“我不只是想道歉,还要说你爸爸的事情。”
姜镜顿住了,“我爸爸他怎么了?”
“他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任何人都不能探视,所以我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姜镜感觉呼吸困难,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雒义在从中作祟。她离开贡京之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想着把自己调理好再回去见爸爸,没想到雒义直接剥夺了她的探视权。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我已经派人打听了。”何宗璟说:“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
姜镜道:“我现在就回国。”
*
——何宗璟的生死威胁不了你了,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跟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