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圣……”白琼心惊胆战,她不能想象瑞圣看到长蘅在她床上会是什麽样的场景。
“哗”一声,瑞圣撩开帐子,只见床上有锦褥皱乱的痕迹,其他的一切如常。白琼追上前,将床下的一双靴子不经意地朝里面一踢。
瑞圣没找什麽,眉宇间满是疑惑,转头看向白琼问道:“难道真是野猫?”
白琼此刻松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我说了你不信,为了这只野猫竟然怀疑我,枉费我把你当正经人看。”
瑞圣笑嘻嘻上前拽着白琼的衣袖道:“是我的不是,人家就是好奇嘛,我真以为你屋里藏了个相好的。”
“我若有相好的,必定第一个告诉你。”白琼一边说,一边引着瑞圣出了卧室。出门之际,回头看了一眼,水墨纱帐晃动,不见任何异常。
瑞圣许是心中有愧,拉着白琼说了好一通的话,直到长蘅仙君派人来请二人去赴宴。
白琼听了,深吸一口气,心中骂了几声,然後笑着挽起瑞圣的胳膊跟着傀儡去了涵虚殿。
两人到了宫殿,只见齐雪阳和长蘅仙君坐着喝茶,两人皆是一样的仙姿风骨。
长蘅仙君起身,邀三人入席,笑容温和道:“我宫中有事,怠慢诸位,今日设宴略表歉意。”
齐雪阳笑道:“以咱们的交情讲究这些繁文缛礼做什麽。”
瑞圣笑着附和道:“长兄说的是,我是拿仙君当兄长看的,你这麽客气,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玉京,你说是不是?”
玉京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长蘅仙君,转头对瑞圣点点头。傀儡摆盘布菜斟酒倒茶。
瑞圣是闲不住的性子,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齐雪阳又惯着她,加之没拿长蘅仙君当外人,于是在饭桌问道:“仙君,你们中天有野猫吗?”
齐雪阳听了,笑道:“天上哪有什麽野猫,这里又不是凡间。”
瑞圣立刻反驳说:“玉京就见过一只,怎麽会没有?”
长蘅笑着接道:“确实有一只,但不是野猫。玉京,你见的可是一只极为活泼可爱的白猫?这猫最是调皮,经常挠人抓人。玉京,你见了,可要小心些。”
齐雪阳惊讶道:“真有啊,你就是宠着这只猫吧。”挠人抓人都不撵走。
长蘅笑道:“谁让她极为可爱?”
瑞圣转头与白琼道:“我下次带上肉干,你要见了,就来叫我,咱们一起喂猫。”
白琼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好啊,一定一定。”白琼这场小宴吃得胃疼。晚上各回各处。
她在卧室的床上坐着,想着小宴上长蘅提到的“白猫”,越想越气,这仙君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正想着,突然听到窗棂有人在扣敲,白琼拖了几声,才慢悠悠下床,推开窗户,正见长蘅倚着梧桐树朝她笑。
“哼,还不进来?”白琼说完,嘀咕一句:“不知从哪儿来的黑猫。”
长蘅从正厅进来,坐在床上,擡头看着白琼,道:“藏在帷帐里,我可是头一遭,谁的胆子也没你大。”
白琼依着他坐下,呸了一声,道:“你先是弄出动静吓人,而後又说什麽黑猫白猫的,居心不良,存心吓我,这该当何罪?”
长蘅听了,想了想,转头问:“你想怎麽着?”
白琼瞪了他一眼,起身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拿玉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秀发,一边回头笑道:“哎哟哟,我一个乡野小妖怪,怎敢让堂堂中天仙君做什麽?”
“我来为你梳头,如何?”长蘅起身走到白琼身後,接过玉梳道。
“你?”白琼眼里满是疑惑,且不说男子会不会梳头,就是堂堂仙君为她梳妆,就让人感到精神错乱。
长蘅左手小指和无名指夹着玉梳,一边给白琼解头发,一边笑道:“炼器我都会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发型?”
白琼秀发如云,乌黑柔顺,极其美丽。一双手轻柔地束发缠绕,她不由得感到紧张和颤栗,好半响才找回神,恍惚照着长蘅的话,递钗环梳篦发带。
她拿着一支如意白玉钗端详,垂下眼睛,然後擡眸对着镜中的人说:“哪来的玉钗?莫不是之前主人留下的,我不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长蘅笑道:“这些都是仓促间才雕好的,新东西和老物件,你难道分不清?”
白琼笑了一下,道:“我从未见这样琳琅满目的首饰,看得眼睛都花了,哪里分得清什麽新东西和老物件?不过,我瞧着这些首饰,各个精巧,别出心裁,上面都刻着小巧的阵法呢。”
长蘅闻言,脸上露出笑意:“你喜欢就好,往日见你淡妆素衣,没想到盛妆也与你极为相配。你瞧瞧如何?”
说完,他倚在梳妆台,手里转着玉梳,注视着焕然一新的玉京。
白琼拿着一柄菱花镜,配着面前的梳妆镜,左看右看,差点认不出镜中的人儿,发髻如云,错落插着玉钗花钿珠花,优雅高贵。
白琼擡眸瞧着长蘅,眼波流转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要与你说一声谢。”
“谢什麽。”长蘅也极喜欢这样的白琼。
白琼低头又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舍道:“等会就要睡了……不,我不睡了,这样好看的发髻,我要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