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有些怯意,想着也许是走错了路,便用灵犀感应了一下,结果目的地确在前方,白若踌躇着要不要绕道而行,但她实在是太渴了,已经寸步难行,只好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迈入了焰华城。
也许是地处偏远吧,这里没有什麽精美的建筑,多是泥土夯实的楼屋,但街道的规制和其他府城一样,商铺丶客栈不少,只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白若正惴惴不安的走在死寂的街道上,突然,不远处似乎有声音传来,白若大喜,加快脚步循声而去。
转了两三条街道,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门楼,红漆金钉的大门上高悬一块黑底朱字的匾额,赫然写着“南府邸阁”,而让白若惊喜是这里有人!
至少有几十个人,从穿着打扮看应该是城中百姓,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最前面直到衙门口的台阶下,那里立着两只一人高的圆木桶,旁边有几个官差,好像在发放着什麽。
队伍移动十分缓慢,天气酷热难耐,好多人都席地而坐,无精打采的垂着头,手边是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桶丶斗丶盆丶壶……
白若好奇的向衙门口走去,没注意脚下,将一只木桶踢翻了,赶紧附身拾起,递给木桶的主人,刚要致歉,不料那人看着她,突然满脸恐惧,连连後退,发出一声哀嚎,飞也似的跑了。
其他人闻声都去看白若,具都惊恐失色,如同见鬼一般四散逃窜,顷刻间,府衙门前跑得空无一人,连官差都跑了,只剩满地狼藉的桶丶盆物件,还有衙门口立着的那对大木桶。
白若吓傻了,呆呆而立,火球儿警惕的转着小脑袋看护着她,突然身後传来一声牛叫,白若回过神儿来,转身看去。
只见是一辆拉着大木桶的牛车珊珊而来,旁边跟着五个男人,皆穿赤色布衣,赤足着草鞋,看打扮好像猎户丶樵夫。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虽然衣着一样,但形容出类拔萃,身材挺拔,宽肩蜂腰,露出衣外的手臂丶小腿格外修长健美,漆亮的乌发高束于顶,肤色微赤,宽额有泽,漆眉如翼,目炯如炬,鼻挺口方,额上系着一条赤金色的抹额,材质手工皆很精美,更显出与衆不同的身份。
牛车队伍路过白若,虽有惊疑之色,但未像他人那样惊恐,只是迅速绕开了她,直奔衙门口的大木头而去。
白若摸了摸身上的水袋,犹豫了一下,远远的跟在他们後面向大木桶走去,因为她闻到了水气,断定那两个大木桶里装着水。
那几个人边走边议论:“怎麽一个人都没有?连官差都不见了。”
“管他呢,只要那木桶里有水就行!”
“对,没人正好,省得又受他们盘剥!”
“会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孩儿……?”
几个人都回头去看白若,白若吓得赶紧站住,低了头,火球儿示威的向他们叫了一声,立刻被白若捂住。
戴抹额的年轻人做了个手势,大家不再关注白若,其中一个中年汉子问道:“怎麽办?进衙门叫人出来交易吗?”
年轻人沉吟了一下,说:“先叫人,无人的话,把钱留下再拉水。”
中年汉子走到大门处,高喊了几声:“喂!有人吗?买水喽!”
等了一会儿无人应声,抹额青年挥了下手,几个人便打开衙门口的大木桶,向他们自己带来的木桶中装水,直到把那只大水桶掏空,抹额青年掏出一个小麻布袋,在手中掂了掂,扔进了衙门的木桶里。
他们的言行白若看在眼中,待他们装完水离开衙门口後,白若赶忙跑到木桶前,踮着脚费力的移开另一只桶的桶盖,桶里的水只剩下底下浅浅一层,白若拿着水袋拼力够着,不想用力过猛,咚的一声整个人栽了进去,木桶翻倒,白若滚了出来。
牛车队伍听到声音都回头去看,愣了一下,发出一阵哄笑,抹额青年没有笑,对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矮胖青年道:“给她点儿水。”
矮胖青年用自带的水袋装了一袋水,向白若走去,其他人继续赶路。
矮胖青年来到白若近前,看她狼狈尴尬的模样,又可怜又好笑,拿过她的水袋,边给她装水边道:“外地来的吧?这里闹旱灾呢,尽早离开吧。”
白若接过水袋,万分感激道:“谢谢!”
然後一只手掬起,倒了一捧水在里面,让火球儿喝,另一只手举了水袋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牛车那边招呼,青年怜惜的看了白若一眼,跑远了。
白若喝了水,神志清爽了许多,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刚站起身,突然额间似有流水之感,是灵犀!白若大惊,四下探看,可是除了远去的牛车队伍再无他人,白若试探着追了上去,距离越近,灵犀越强,承灵者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