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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过是一场试探,双方都明白,而最怕撕破脸皮的,是关向明,所以哪怕他是在场嚷嚷的最厉害的那一个,也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但令两个人意外的是,双方分道扬镳後,冷女士居然单独约见了关墨,短短半个小时的会面,江思尧却像等了一年。
他知道,关墨厌烦关向明,对于关墨来说,关向明只是名义上的父亲,关向明没有尽到半点父亲的责任,关墨对关向明只是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却不是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但冷依云不是,或许只是施舍过那麽一点亲情,但对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爱的关墨来说已经弥足珍贵了。
对江思尧来说也是如此,即便他可以很平静地面对冷依云和关向明不认同他和关墨之间的感情,他对冷依云依旧存在一丝愧疚。
“你和冷女士聊什麽了?”
回家的路上,开车的关墨尤为沉默。
关墨回忆起和冷女士聊的一些不好说出口的约定,再想想只会站在冷女士背後逞能,做了错事也只想靠冷女士出头的关向明,就忍不住叹气。
“以前我怒其不争。”
“现在呢?”
关墨想起冷女士明显变老的面庞,“哀其不幸。”
如果冷依云有第二个选择,如果她可以选择,如果她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她可以不用和关向明结合,那麽外界对冷依云的评价一定不会是辅佐关向明的贤内助,而是拥有自己事业的冷女士。
关墨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冷依云就认真地叮嘱过他,“宝宝,私下记得叫我冷女士,我喜欢这个称呼。”
江思尧称呼冷依云为冷女士也是跟着关墨叫的,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冷依云和关墨之间的母子情淡薄,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特殊的原因。
江思尧从来没有接触过冷家,冷依云刻意疏远,关墨也不欲接触,所以关墨会隔离故意靠近关墨的冷家人。
关墨给江思尧讲了一下冷家的大致情况,“冷家和关家不一样,没有那麽浓厚的封建气息,但他们有一个所有上层人士都鄙夷的陋习,就是重男轻女,女性在冷家就是一件冰冷的商品,从生下来就开始定价,一直到老去。”
“关向明和冷女士的感情生活我不太了解,他们很少会对外聊这种事情,冷家人自己也闭口不言,不过老爷子对冷女士的感官很好,所以我认为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太多的龌龊。”
“只是关向明这个人本身缺陷太多,或许他年轻的时候让冷女士看到了难得的希望,只是时间的流逝和能力的不足让关向明昏招频出,对于冷女士来说,可能已经到能够容忍的底线了吧。”
江思尧从未了解过冷女士,在他看来,冷女士像一个强大的战士,从丈夫到孩子再到事业,都可以处理地井井有条,从容不迫的为人处世正是江思尧最羡慕的大人的样子。
冷依云和关向明住在老宅,老爷子现在除了手里握着的一点股份,只有没人惹他,他从来不主动理会公司的事情,所以两辈人的相处还算融洽。
但今天冷依云因为和关墨聊的时间有点久,稍微回来的迟了点,就察觉到了一楼大厅的氛围不太对,客厅正中央坐着的老爷子气喘吁吁地喝着茶,看起来刚刚骂过了关向明。
老爷子看见冷依云走进来後,就像看见了救星,“这个混小子都五十几岁的人了,还跑过来气我,他说关墨和你们收养的那个小子有不伦之恋,真的假的?”
冷依云是真的无语了,关向明选择住在老宅就是为了讨好老爷子,希望老爷子可以把手里的股份全部给他,提前气死老爷子对他来说到底有什麽好处?
但现在已经说开了,她也不能隐瞒欺骗,“爸,您先别急,他们两个还年轻,可能不懂什麽是爱情,什麽是兄弟情,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淡了。”
这话老头子是信的,哪有那麽多的山盟海誓,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东西,他瞪了一眼关向明,“以後不要说风就是雨,动不动就拿没有依据的东西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