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钟燊:“姓钟的,真想不到,居然被你得逞了!”
钟燊冷冷一笑:“你千方百计阻止我,究竟是为了长生,还是担心我找你们清算旧账?亦或是,两者兼有?”
“算旧账?那你可想多了!”符沂白踢开脚边一块破木板,脸上露出骄傲,“我得祖上真传,自认为不比符流天差,你既然不是符流天对手,又怎会觉得,能斗得过我?”
钟燊定定看着他,看起来有点懵。
“你认为自己……不比符流天差?”
“当然!”
钟燊嘴角慢慢扬起,看样子要憋不住笑了。
符沂白恼羞成怒:“钟燊,你我交手多次,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吗?”
钟燊点头:“知道,你勉强跟我用傀术做的纸人斗成平手。”
符沂白冷哼一声,慢慢擡起手:“但你可不要忘了,如今,是在我的幻境当中!”
他朝天空打了个响指,刹那间,风云变幻,整个天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青灰色漩涡,缓慢而沉重地旋转着。
渐渐地,幻境中起了风,静止的保定城随风旋转,最後形成了连接天地的火龙卷,庆幸的是,并没有灼烧的感觉。
陈唐九被带得东倒西歪,还被半空飞舞的杂物砸了几下,一时没抓住,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钟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怀里带,两个人一起被风卷着冲上半空。
符沂白得意狞笑:“钟燊,从前你自己说的,咒门天克傀门,想当初,你不就是被符流天困在幻境内,任他摆布吗?”
钟燊眸光中渗出冷冷的寒意,陈唐九最知道,那段是他的逆鳞,说不得。
那不堪的过往对他来说都是一根刺,更何况拥有全部记忆的钟燊本人。
飓风中,三火发丝散开,头发细蛇般狂乱舞动,透出罕见的妖冶。
陈唐九发现,自己居然被他拖着在龙卷中心站住了,他们手拉手悬浮在半空,居高临下看着符沂白。
符沂白十分惊讶,再次用意念催动幻境,更多的杂物朝他们飞来,却都被不断旋转的飓风甩开,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他们周围形成屏障。
符沂白快疯了,他不相信,在自己制造的幻境里,居然有东西不受自己控制。
他怒吼:“钟燊,你下来!有本事你下来,痛痛快快打一场!”
钟燊看着他,像在看只蝼蚁。
他用五指做梳,慢慢捋顺长发,最後捏起一小撮,在指间缠绕几圈,又轻轻一扥,发丝落在掌心,泛起莹莹青光。
看着眼熟。
陈唐九慢慢瞪大眼睛:“这不是乌沉丝吗?”
钟燊转向他:“早就告诉你了,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就你当成宝。”
陈唐九:“……”
符沂白还在下方叫嚣,钟燊目光冷漠,淡淡地说:“符沂白,我本不想对咒门赶尽杀绝,但你为私利,此番竟拿一城百姓性命当儿戏,实在是天地难容!”
符沂白怒道:“还不是全怪你?你要是早把长生之法交出来,符流天还至于那麽对你?我也不用费这麽大的事!”
“三火,我们找阵眼出去吧?别在这里跟他打,对你不利。”陈唐九还是习惯这麽称呼钟燊。
“不,我们不出去了。”钟燊摇了摇头,指腹轻轻拈动乌沉丝,语气渐冷,“我要把这里毁了。”
陈唐九赞同地点点头。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幻境强行被破坏,造出幻境的人也会受到反噬,轻则伤重则死,钟燊这是真格的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