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尼恍惚地抬眼,对上了天幕下女血族漫不?经心投过来的的一眼。
皎洁的月光落下,女血族颈间系着的长条白色丝巾被狂风吹起,舞在女血族的眼眸前,遮住她?的双眼。
她?低垂着眸,立在空中,巴尼跪在地上,抬着头仰望这一尊女神像。
巴尼的思绪模糊,兀地,他?仿佛回到了七八岁时,随父母前往教堂,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环境令他?惶然,陡然迷了路,意外?闯入了一座小塔。
塔内立着一尊精妙绝伦的大理石雕像,金灿灿的日光从塔顶的窗户落下,带着四散的飞灰,一同垂在白袍女神像的身上。祂头戴金冠,左手持着天平,右手持着利剑,双眼蒙布,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正义感。
小巴尼后来得知这是一尊忒弥斯的女神像,祂执掌着法律和正义,是秩序、和平的象征。
前半辈子,巴尼信奉着忒弥斯女神。
而此?刻,他?迎着女血族垂下的眸,跪在地上行礼,虔诚地奉上自己的身心。
“尊敬的大人,您是如此?的善良和慷慨!请允许我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侍奉在您的左右。”
闻言,女血族将他?带了回去。
到了古堡,巴尼这才发现,古堡内的血仆数不?胜数。
硬朗的男人,柔美?的女人,足有?十?数,其?中还不?乏垂垂老矣,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说他?是伯爵在许多年前救回来的,因着伯爵被罚在苦寒之地任职,全靠与伯爵再?见一面的力量支撑着。
欣喜若狂的巴尼被泼了一盆冷水,老者说他?从未被林伯爵吸取过血液。
古堡中没有?特定的血仆,林伯爵只是将他?们当作捡来的劳动力,付给他?们报酬。
可?巴尼不?相信,他?日复一日,夜夜等待着林伯爵可?以传召于他?,可?连这座古堡,伯爵都?很少回。
直到盖文的出现。
盖文是特殊的,他?年轻,漂亮,更得林伯爵的喜爱,是古堡内唯一一个?被林伯爵吸食血液的对象。
巴尼的等待落了空,他?内心喷涌着的爱意和敬意混杂在一起,令他?抓狂。
他?不?想落得个?老死都?未被吸食的下场,就像先前的那位老者般,带着遗憾死去。
所以他?开始针对盖文,针对这个?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青年。
古堡内和他?怀有?同类想法的人很多,大家只是将杂事、难事、不?愿意做的事交给盖文去做,冷落孤立他?,试图让他?变成一副讨人厌的性格,被林伯爵厌弃,好让其?他?人有?机会?上位。
可?盖文该死地能承受,像一团任人揉搓捏扁的泥巴,怎样都?无所谓。
冷暴力逐渐演变成肢体暴力,反正林伯爵也不?常回来,两次吸食之间隔着较长的周期,伤口?会?自然愈合,盖文又不?是个?会?告状的,几人有?恃无恐。
直到现在,巴尼将视线落在沙发上披着白袍的人类女人身上。
肤白貌美?,生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蛋,男不?男女不?女,真不?知道哪里符合林伯爵的心意。
林伯爵从
不?参加血族的狩猎派对,难道是为?了这个?女人故意前去的吗?
她?是会?成为?第二个?盖文,还是会?超越盖文,成为?新的风向?
巴尼眼神阴鸷,像大草原上等待猎物死亡,择人而食的秃鹫。
莱尔打量的眼神一顿,两人对视后,几乎是同时转开目光。
巴尼收敛眼神,将目光落在沙发中央坐着的女血族身上。
林伯爵穿了一条火红的真丝睡袍,乌发垂在肩上,原本苍白的面容因刚吸血而透着红润,如同一支盛放着的明艳玫瑰,张扬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睡袍堪堪盖住膝盖,露出莹白的小腿,其?上遍布着浅淡的红痕。
盖文这个?贱男人,怎么敢在伯爵大人身上留下痕迹?
巴尼攥起拳头,任由指甲嵌入手掌心,疼痛拉回他?的意识。
他?的目光宛若实质,一寸寸地舔舐过那片吻痕。
“今夜这么晚的时间将各位叫到此?处,是有?事情要宣布。”
林青云的话音一落,厅内喧哗的人声立即消失,一片寂静。
血族的眉宇间透着冷意,红唇抿起。
“我听说近日血仆中有?以强凌弱,抱团欺辱新人的事情发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莱尔看见眼前的这群人类皆面面相觑,没做过欺凌之事的女人面色如常,而其?他?男人面露心虚之色。
最前面的巴尼站出来回答林青云的问题:“大人,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挑唆之语,我们这些苦命的人得您所救,有?了一方遮雨的屋檐过活,已经感激不?尽,大家都?像兄弟姐妹一样相处,怎么会?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
莱尔被他?这番巧言令色的话语惊到,他?还记得刚刚男人投来蛇蝎般的眼神。
他?看向身侧的女血族,面露担忧。
募然,手背一冰,他?被林青云的手拉着放到了膝盖上,许是觉得他?体热,所以随意地拿来取暖。
轻薄的真丝面料,睡裙底部?衔着不?规则的蕾丝花边,触感细腻。
莱尔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他?的掌心被带着掌在了膝盖上方的面料处,隔着小片的布料,血族冰冷的体温渡了过来,刺骨的凉意。
血族一边同巴尼说话,一边将手指拢进他?的指缝间,揉捏着浅浅的一层皮肉。
女主?皮肤白,素如积雪的手指像是蒙上一层浅淡的柔光,指节处泛粉,指甲圆润,柔嫩的手指如同一节春笋,宛若无骨,掌心暖和,散着甜丝丝的幽香,隐隐可?见皮下青色的似植物般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