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到什?么,宋怀砚接着?道:“你若是?觉着?太热,熄一些?也无妨。”
说着?,竟准备起身?处理炭火。
经过这些?时日?的多次相救,宁祈总还是?对他心存感激,更对他的身?子?颇有挂念。见他这般,她赶忙摆摆小手,上前阻拦:“别别别,不?热的,不?热的。”
“真的么?”宋怀砚疑惑。
宁祈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
宋怀砚敛眸,微妙地察觉到了什?么,无奈了笑了笑,而后端正坐下。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停凝少顷,淡声开口:“你若是?困了,便到榻上歇息吧。”
宋怀砚猜的不?错,宁祈现在的确是?困得要命。其实本来睡的还算舒坦,但半夜被隔壁的声响惊扰那么久,她现在额间格外昏沉,好似下一瞬便会倒下。
她看?了看?松软的床榻,心动地咽了口唾沫,客套地问宋怀砚:“那你呢?你不?睡吗?”
宋怀砚捧起桌案上的文书:“我不?困,暂看?些?书卷也无妨。”
顿了顿,补充道:“你尽管放心睡吧。若后半夜他们消停了,我便到你的房间歇息。”
听?他这般说,宁祈也不?欲再同他客气,便乖巧了应了两声,而后携着?一身?的困倦躺入他的被褥之中。
唉,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宁祈感慨两声,旋即像个鹌鹑一般,往被褥里钻了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以及流泻而出的凌乱长发。
宋怀砚捏了捏手中的书卷,心思却并不?在那些?繁杂的文字上,而是?不?动声色地朝她看?过去。
只见她杏眸紧阖,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蚕茧,可?爱的紧。
宋怀砚长眸清沉,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唇角淡淡勾起。
漫长却又暄软的静默,横亘在一坐一躺的两人之间,阒寂得深沉,却又仿佛不?该这般平静。
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在宁祈阖眼没一刻钟,终于?马上就要睡着?之时,宋怀砚隔壁的房间忽而传来了一阵躁动不?安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似乎是?布料被散落的声音,紧接着?是?随着?动作叠起的呼息声和男女急不?可?耐的催促声。
床榻晃动的响动愈来愈大?,哭吟声也愈来愈大?,若仔细去听?,似乎还能听?到屋外潺潺的流水声……
宁祈:“???”
宁祈:“……”
苍天大?老爷,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啊啊!
宁祈猛地掀开被子?,忿忿的目光恰巧同宋怀砚有些?讪然的视线对上。
她咬咬牙,猛地捶了捶被褥,额间发丝被她吹得飘起:“我们这是?被包围了啊!”
宋怀砚将书卷放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强撑着?将笑意压下,勉强正色道:“客栈里……好像也没有别的房间了。”
市郊的客栈毕竟偏远,入住的人鱼龙混杂,取乐偷欢的人常来此处,也是?在所?难免。
他们到达的时间本就有些?晚,只能穿插着?安排,才能让所?有人都得以入住。如今夜幕深沉,再找人去协商安排,恐也无济于?事。
宁祈明白过来这番,不?禁垂头丧气,唇角往下垂了垂。
明日?一大?早便要出发了,再这样下去,她势必起不?来啊!
宁祈越想,心里越躁。可?她的愤懑并不?会让隔壁的一双人知晓。他们只一股脑地寻欢作乐,□□的声响无止无休,尽数灌入宁祈和宋怀砚的听?觉之中。
宁祈面上的绯红再次浮起,自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尖,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声响的来源,正在同她的床榻一墙之隔的地方。她如今坐在榻上,身?后便是?木制的墙壁,距离这般近,传来的躁动声响也分外明晰。
宁祈低骂一声,一气之下,掀开被褥就站了起来,退得远远地,好像这般便能避开那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只是?她属实被气急了,一晚上连续经历了两遭,满脑子?都是?他们欢乐的声响,再加上困意席卷,脑子?一片混沌,便也不?曾留心当下的处境。
她从?被褥内钻出,外衫早已褪去,几乎是?衣衫不?整,露出了光洁的双腿,滑腻白皙的肩头,以及那片若隐若现的雪白。
居室内着?实有些?热,她身?上浮起来一层薄汗,将凌乱的里衣濡湿了些?。不?整的衣料松垮地搭在她的身?上,又被汗濡得透明了些?,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
而这一切,就这般尽数映入宋怀砚的眼帘。
宋怀砚正要说些?什?么,可?未料到她会这般,整个身?形明显地僵硬了一瞬。
想来,这一夜遭遇了这么多,这倒是?他第?一次失态。
他指尖颤抖了些?,难以抑制地喉间一紧。
宁祈正在气头上,压根没有留心这些?。她只顾焦急,见宋怀砚也不?搭理自己,心中更加窝火,索性气鼓鼓地来到他的身?前。
她往他身?前凑近了些?,拉扯着?他玄色的衣袖,声音呢喃不?清:“诶呀,你怎么不?理睬我,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想来应当是?烦躁忿忿的情绪,可?在她昏沉的意识之中,她声音很低,有气无力的,又夹杂了几分忸怩的意味,落入人的耳中,便像极了是?在撒娇。
而随着?距离的猛地拉近,她身?上的每一寸雪白,都几乎贴在了宋怀砚的身?上。
她是?站着?的,而宋怀砚是?坐姿,甚至微微仰首,挺隽的鼻尖就能刮擦过她胸前的雪白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