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也默契地没有说破,只是把贺迟的心意妥帖存放丶悉心珍藏。
「行,」贺迟抓着他的手用力晃了晃,豪迈地说,「那句话怎麽说的?爱他就替他完成他的愿望。说说吧,你想考什麽大学,哥哥替你上!」
他这牛吹得实在大了点儿,苏星撇嘴:「真的?」
「咳……」贺迟想着苏星知道他是个什麽水平,应该不会说个太过分的,於是硬着头皮强答,「真的。」
苏星想了想:「就那个吧。」
「哪个?」
「前两天看新闻,剑桥承认高考成绩,」苏星笑得有些腼腆,「就这个吧。」
贺迟:「……可以考,但没必要。」
苏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故意臊我呢是吧!」贺迟耳根子发烫,往周围瞄了几眼,幸好人不多,「笑什麽笑?不许笑!给我忍着!」
苏星:「可以忍住,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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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红的情况一天天好转,李医生来免疫科闲逛过两次,看见苏红气色不错,欣慰地对苏星说:「治病就得这麽治,人这心情一好精神可不自然就好了吗?」
苏星点头:「是,她现在心态很好。」
李医生摩挲着下巴:「整天打打砸砸发脾气,闹着不看病不治疗,病怎麽可能好得了,小星你说是不是?」
「大夫,你说谁打打砸砸发脾气呢?」苏红戴着一顶渔夫帽,被贺迟搀着,慢慢悠悠地从病房里挪出来,斜眼瞟着李医生,「不是说我吧?」
她最近精气神都不错,贺迟每天都陪着她遛弯,她的斑没消,不能晒太阳,贺迟就搀着她在这层楼来回走一走。
「红姐你们忙,我楼下还有事儿,改天再来哈!」李医生摆了摆手转身就跑,白大褂被门框上的木茬勾住了,差点没摔出个大马趴。
「你总和他对着干嘛?」苏星无奈地对苏红说。
苏红冷哼一声:「还在楼下那会儿,就数他给我扎针扎的最疼,我就看他不顺眼!」
「人家是医生。」苏星说。
「臭小子管真宽!」苏红拍了拍贺迟手背,「你管不管啊?」
贺迟朝苏星挤挤眼,对苏红说:「姨你别理他,这小子最近脾气见长,我扶你遛弯去,不带他。」
苏红满意地点点头,又问贺迟:「我帽子正没正?」
她做了一次肾穿,又一直吃激素类药物,头发掉的厉害。贺迟上网给她买帽子,两个人头顶着头对着手机挑挑选选了一下午,一次性买了十多顶。
她今天戴了一顶白色渔夫帽,正中间用黑线绣着四个字--惩奸除恶。
贺迟弯下腰,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笑着说:「没歪,特美。」
苏红端着手臂,起了范儿,捏着嗓子喊了一声:「起驾--小儿子!」
「得令--老佛爷!」贺迟配合地托起她的手,两人惩奸除恶去了。
苏星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瘦一个胖,心里一热,低下头笑了笑。
「大儿子,」贺迟回头叫了他一声,「我物理作业做完放椅子上了,你给我改改!」
苏星笑着朝他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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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苏红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各项指标良好,可以出院了。
苏星把医生叮嘱的全记下来,记了满满小半本笔记本,什麽每月复查一次丶各种药的用法用量都写下来,记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忌讳,忌烟忌酒忌阳光忌辛忌辣忌熬夜忌剧烈运动忌过度劳累……
贺迟在一边看呆了,问:「阿姨之後的生活必须过得很精致啊……」
出院那天恰好是苏红生日,李浪周谨言和绿毛听说了,一窝蜂全涌家里来了。
苏星背着一大堆药回到如意区,这三个人早早就等在门口,周谨言拎着个蛋糕盒子,本来是笑眯眯的,看见苏星嘴巴一瘪丶眼眶一红,什麽话也没说就要哭出来。
「哭什麽哭!」李浪在他後脑上呼了一巴掌,「没出息!」
「阿星……」周谨言吸吸鼻子,憋了半天总算把眼泪憋了回去,「好想你……」
苏星笑着抱住他,在他背上拍了拍,说:「谢谢你,谨言。我很好。」
贺迟搀着苏红走在後面,两人一上楼梯,贺迟就笑了:「搞什麽?接见领导啊?」
李浪和绿毛对视一眼,学着周谨言的样子,尖着嗓子委委屈屈地说:「老大,好想你……」
「……」贺迟一头雾水,骂了一句,「有病啊?」
周谨言噗嗤一笑,笑出了个鼻涕泡。
苏红第一次见儿子的朋友们,不知怎麽回事还有点儿紧张,她扯了扯贺迟的衣袖,小声问:「我帽子正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