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昑,走吧,”此地再不可回首,她果断地走,望马车,便快步入了车舆,“再不回去,
“公主哭过?”玄衣男子紧跟一侧,凝视瞬息,发觉她有泪痕未拭干净,顿感心慌。
浅笑着靠于风昑的肩头,楚轻罗微阖双眸,平淡地回道。
“方才庭院风大,沙子入了眼。”
风昑瞧着心生怜惜,拥她在怀,想让她睡得更舒适些:“他们皆是过客,属下才是公主的归心之处。”
“你所言极是,本宫不应被困扰的。”沉默半刻,她低沉一笑,唇角透出一贯的薄情冷意。
那身後的司乐府像是她所做的一缕清梦,而今梦散了,她该万分清醒。
可她越是清晰,便越觉孤寂……
宫中凌宁殿仍旧巍峨庄肃,周围碧瓦朱檐,恢宏磅礴,却让人尤感幽静与空冷。
朦胧昏黄的斜阳照进高墙,她端步走入,命风昑隐于树间暗影中。
园中有宫女望一抹明艳莲步轻移而来,忙朝她俯首,恭然拜下:“楚姑娘回来了,殿下一直在候着姑娘。”
此刻还未至夜幕时,殿下已在殿中相候,应是被她白日的所作所为惹怒,正想着该如何惩处。
楚轻罗镇静颔首,在夕晖下随宫女入了寝殿。
殿内有一扇雕花屏风相隔,两旁珠帘因风微荡,轻烟缭绕,幽香阵阵,红木卧榻上闲散地倚坐着一人。
瞧清走来的娇媚女子,那狂狷之影微眯了眼,遣退榻旁围着的舞姬,阴沉眸光落于她身上。
“妾身拜见九殿下,”楚轻罗端雅一拜,极为谦顺地开口,“听闻殿下候妾身多时,妾身当罚。”
她将“妾身”二字言得温婉,似当真收了心,往後视其为主,尽心竭力地伺候在旁。
眯起的眼眸依旧未展,褚延朔别有深意地向她观望,随之轻笑:“出了凌宁殿,便和曲先生形影不离的,宫中已有了谣言,说你与先生有着私情呢……”
“哈哈哈哈哈……”笑声带着几缕寒意与不易察觉的怒恼,九皇子悠然走到跟前,低笑着抚上她发丝,在她耳旁轻语,“你说这谣言可不可笑啊?”
宫道旁拥吻的流言许是已被九殿下知晓,先生说需上几日,可她觉得,以其遍布于宫中的耳目,不出半日,就可知得透彻。
“从今往後,我不见先生了。”
她镇定地相望,却不想那缠于墨发中的手移至她脖颈处,掐上颈部,轻缓地使了力。
“美人要好好想清楚,究竟谁才是美人的主子……”
眸色渐渐阴狠,褚延朔掐紧她的脖子,力道不住地加深,眼睁睁看她面染苍白,心上快意涌起:“想错了,可是要挨罚的……”
掐得过紧了,不禁握上男子手腕,楚轻罗面容平静,回语却是断断续续:“妾身……妾身听殿下的,此後……此後尽心服侍殿下。”
九皇子霎那间松手,思绪让人瞧不穿,挥了挥云袖,令寝殿的侍婢皆退下。
“你们都退了吧,今夜我只要她伺候。”
还没入夜,殿下便想与她共入温香软帐,想必是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占有,楚轻罗怔愣一霎,望殿内唯剩二人,便悄无声息地握上袖中的匕首。
“愣着作甚?不会解衣?”褚延朔眉宇微拧,忽地不悦而望,话中带了微许讥讽。
“那曲先生没教过你,如何取悦男子?”
她听罢娇笑着走近,不慌不忙地解着袍扣,随即道起奉承的话:“先生授的是琴,授的是高雅品行。至于榻上取悦一事,妾身等着让殿下来教呢。”
身前娇影笑靥如花,微垂着眼睫,较他初见时还要勾魂,褚延朔静默地凝望,蓦然攥上她的纤纤玉指,忽问:“美人方才所言……可当真?”
“敢问殿下说的是哪一言?”楚轻罗娇声回问,凤眸稍擡,轻盈地撞上九殿下捉摸不透的目光。
再度俯身于她耳畔,九皇子敛声重复:“从今往後,不见先生。”
她笃然灿笑,见殿下的手微松,便继续解着锦袍:“圣谕摆着,妾身也只能是殿下的了。与其总想着逃出凌宁殿,不如安心侍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