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瓦上的裙裳上,然她心绪欢畅,偏是走出几步,让雨丝落满薄裳。
遮雨只是想与先生挨得近,其实空翠已湿人下着,她正踏进府门二三步,便
望见先生无恙,
扶光如实相告,眸,睦霄郡主已在偏堂等候多时,是来寻……来寻楚姑娘的。”
此前郡主欲在偏堂吵闹,正赶上她颇为愤恼的时刻。她绑了郡主,还与先生当场拥吻,定当是将睦霄彻底惹怒。
原本想对郡主道出歉意,赔个不是,只因那郡主与薛舲相熟,可揽大宁精兵之势。
之後阴差阳错没去成,如今却也无需再道,她想起昨日薛将军深夜登门,定有了盘算。
“知晓了,你退下吧。”
曲寒尽肃声吩咐,驻足在长廊内的身影从容地走向偏堂。
犹疑了一会儿,扶光敛声提醒,随即拜退:“郡主此次前来不善,先生和姑娘需多加留心。”
她原先还困惑着,郡主是何故让一个传话小厮感到不善,等步入别院,才真切地明白。
游廊旁落叶飘零,睦霄郡主手执长剑静立在园中,剑已出鞘,剑芒似是冲她而来。
望此景始料未及,曲寒尽行着揖礼,双眸却紧盯于剑刃上:“不知郡主今日到访,曲某有失远迎,还望郡主恕罪。”
“那婚旨真是先生跪了三日……才向陛下讨得的?”睦霄张口便问,眉眼中溢出万般不甘,至今仍不信自己竟输给了一名琴姬。
那面上的妒意从不掩饰,除了妒恨,令人却步的,还有浑身散出的杀气。
郡主此回像是怒不可遏,来夺她性命的。
她端雅而立,深知郡主虽有杀意,但不敢真正下杀手。
寒玉般的公子凝着眸,斟酌了良晌,沉声回应:“睦霄,我非你良人,你何故自陷牢笼,和自己过不去……”
“自作多情……先生想说的,是这个吧?”炽烈如火的眼眸直望先生,眸里闪烁的似是泪光,睦霄自嘲般低笑,依旧将长剑握得紧,“哈哈哈哈哈……”
本就对这名郡主尤为厌烦,明知留不住先生的心,还总来此地叨扰,楚轻罗忽觉自己还是过于仁慈,那日应该再和先生作些更是亲昵之举,让郡主全然知晓才是。
她冷哼着走近,极不客气地回道:“先生需歇息了,郡主本是外人,再作打扰,将来可是连这别院都进不了。”
她故作悠然地说着“外人”一词,已是替先生下了道逐客令。
“你!”哪有女子敢如此狂妄,睦霄怒意更甚,怒火已肆意燃烧,“你仗着先生的恩宠,胆敢如此狂傲?真以为我会一次次地容忍?”
郡主早已将此宅院当作自己的府殿,根本没对先生作几分敬重,楚轻罗桃颜含笑,悠闲地又道:“我可从没让郡主容忍过,也无需郡主作何忍让。先生一直以来是看在尊卑有别之上,才让郡主入这雅院,郡主仍察觉不出?”
“先生喜静,郡主总是自以为是地前来打搅,早就让先生厌倦了。”她忽而一止,紧接着丹唇浅勾,字字如刀剜心,惹得英姿勃然大怒。
“郡主如此惹人厌,不会不自知吧?”
“我杀了你!”愤怒若狂风骤雨而至,怒视着身前这道娇丽玉姿,睦霄已失了理智,猛地挥下银剑。
剑刃却止于空中。
再度清醒之际,郡主愕然一滞,眼见先生徒手接下芒刃,紧握剑刃的掌心血流如注。
诧然瞪直了双眼,鲜血不断地滴落,睦霄慌忙松手。
惊觉自己到头来竟是伤了先生……
悲痛地啼哭了几声,郡主满目哀切,心知此情念已不可妄想。
“先生……”哽咽地轻唤,睦霄指着眼前的娇姝,低喃再问,“她对本郡主如此不敬,先生还护着她?”
曲寒尽扔落长剑,垂手而立,任由殷红染着旁侧的花丛:“她的一切顽劣之举,一切罪过皆由曲某担着。”
“郡主可听清楚了?”听罢,满意地扬眉娇笑,楚轻罗半步未移,只像是观了一场戏,闲然说道,“先生将是我夫君,愿替我挨罚。郡主若再降罪,罚的可是曲先生。”
自此,是再也待不得……
睦霄抖动着指尖,拾起掉落在地的利剑,叹息一笑,眸底眷念是真的熄灭了。
那沾满血迹的剑刃被收回剑鞘,郡主徐步离了雅院,口中喃喃:“是我碍了先生和楚姑娘的眼,我走……”
朝前走到院门边,睦霄正色恭贺,身影隐入了雨雾里。
“睦霄恭祝先生觅得良人,举案齐眉,白首不渝。”
经此一趟,郡主应是此生都不会再来司乐府,再平白无故地来受这等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