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抿唇不语,是啊,太奇怪了,韩昭如果瞧见谢禅受苦,确实会出手,可他一介书生,怎麽敢混在谢禅的身旁当丫鬟,除非……除非有人帮他,有人也想杀了褚大人,恐怕,这两人只不过是他的替罪羊罢了。
“长风,你过来,去帮我办件事。”
长风忙附耳过来,待季临说完,半晌,长风撇了撇嘴道:“公子,这怕是不妥吧?”
季临睨了他一眼,长风的脖子感觉凉嗖嗖的,“公子,长风这就去……”
这几日的上京城中的百姓对于褚大人的死早已传的是沸沸扬扬,陆明远坐在繁花楼的雅间里喝酒,耳边时不时传来一些话,他放下杯盏,仔细聆听,“你们听说了没?那褚大人是被褚夫人与她先前的未婚夫婿杀死的!”
“怎麽不知晓,听说那褚夫人与她先前的未婚夫婿心肠可是非常歹毒的,褚大人死後,还被鞭刑呢,死状可是十分凄惨……”
“啧啧,最毒妇人心,这褚大人可是真可怜!”
“可怜?这褚大人要不是陷害人家未婚夫婿科举舞弊,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子未必就肯嫁给一个半老头子,人家夫婿才高八斗,倘若没出这个事情,说不定还是个举人夫人呢?”衆人纷纷附和称是。
陆明远听的津津有味,半晌,他瞥了一眼对面喝酒的男子,凑近问道:“季临,那褚大人真是褚夫人与她那未婚夫婿杀死的吗?”
季临的视线淡淡扫了一眼陆明远八卦的面庞,“怎麽?明远不是喊我来喝酒的吗?怎麽还问起案子来了?”
陆明远挠了挠头,“我这不是好奇嘛,季临,你说到底是不是啊?”
季临端起酒杯放置唇边,半晌,“无可奉告。”
“得得得,当我没问。”
季临不理他,将酒一饮而尽。
陆明远方要说话时,这时雅间的门被敲响,紧接着长风急促的声音问道:“公子,出事了。”门外的长风正要推门,就见门“哗啦“一下就打开了,陆明远紧张地问道:“怎麽了,长风?”
长风未料到是陆明远,他先是愣住,待瞧见後面跟来的季临点头示意,长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公子,程广肃死了!”
“程广肃,是谁啊?”陆明远不解地问。
身後的季临一把将陆明远拉开,随後对他说,“明远,我有事先走了,下次的酒,我来请。”说完就随着长风一道走下楼。
“哎,哎,酒还没喝完呢?”陆明远喊道。
回答他的只有楼下的欢笑声,陆明远见季临走的这麽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还想再问一句,酒楼里也不见他们主仆的身影。
陆明远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雅间。
这边的季临跟着长风上了马,直奔“来福客栈”,一炷香後,两人来到“来福客栈”後,只见客栈门口围了一衆看热闹的百姓,衙役们将他们隔开来,不让百姓靠近客栈,站在门口的青松见到季临与长风後,忙迎上前来,“公子。”
季临点头,就跟着青松进了客栈,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厢房,青松推门後,就见一人躺在地上,脖颈处的勒痕青紫一片,屋中床榻上被翻得凌乱,程广肃躺着的上方有根绳子,季临上前查探了一番,发现程广肃已经没有了气息。
“公子,这几日我都派了人跟着,昨日还在客栈中歇息,今日程广肃一直不出来,我们的人就叫客栈小二去叫的,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公子,长风甘愿受罚!”
季临瞥了一眼,半晌,“起来吧,眼下抓到凶手才是首要。”
“长风,昨日可有什麽可疑的人?”
长风思索了片刻,而後摇了摇头。
季临沉声道:“将尸体带回大理寺,让胡仵作验尸,再做定夺。”
“是,公子。”
季临出了客栈,转身上马前往大理寺,一炷香季临就到了大理寺地牢里,他来到关押韩昭的地牢门前沉声道:“韩昭,程广肃你认识?”躲在角落里的韩昭,一动不动。季临抿唇一笑,“不对,应该不是程广肃,本大人应该叫他“褚潇”,这褚大人一生无儿无女,却在一年前有个声称是褚大人的子嗣找上门来,却被如今的褚夫人打发走,你知晓褚潇的存在时,就故意让那玉佩被他给捡起,就是为了让他引火上身。”
“大人,说笑了,韩某不认识什麽褚潇。”
“哦?那本大人就要问问褚夫人可知晓这件事情了,褚夫人可不是像你如此跟个闷葫芦一样呢。”季临话音刚落,就见韩昭赤红着眼睛上前,隔着牢房的门恶狠狠道:“大人,想知晓什麽?大人要是敢伤害禅儿,我韩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季临冷冷瞧着,“韩昭,你故意引出玉佩,引出褚潇,就是要借那人的手杀了他是吧?你亦知晓褚大人也不是你杀的吧?你这麽做是为什麽?难道你要让褚夫人与你一起死?”
“与我一起死,又有何妨?我本该就是要死的人罢了。”
“是谁?是谁指使你这麽做的?你可知晓你这麽做,根本救不了褚夫人,你反而会害了她!”这一次,韩昭却对于季临的话,无动于衷,他慢慢踱步回到墙角,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