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同往花园行去,走到一半见四周无人,慕缨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喃道:“今日三叔母别又闯祸才好!”
朱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慕姮气呼呼道:“你什麽意思!”
慕缨朝她翻了个白眼,想说什麽,突然发现朱虞也在,话锋一转,冷笑道:“三嫂嫂怕是还不知道三叔母的能耐吧。”
朱虞自能听出这并非什麽褒奖。
“三嫂嫂也别觉得母亲太强势,实在是三叔母耳根子软,经不起什麽话,常着人道,闹出些笑话来,母亲实在无法,这才每次都将三叔母拘在身边,免得又惹祸叫人看笑话。”
慕姮哪能容她这样诋毁自己母亲,瞪着一双圆眼睛反驳道:“说的像二伯母与母亲在一起就没事一样,上次二伯母还与人扯头花呢,要不是母亲拼命护着,还不知闹成什麽样。”
“嘁。”
慕缨:“三叔母弱不禁风,到底谁护着谁啊。”
朱虞听的暗暗心惊,她们在说什麽?
两位叔母也是长辈了,怎麽可能再宴席上与人扯头花?
朱虞喉头微动,看向慕妤。
慕妤面色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见慕缨慕姮还在争执,她便小声解释道:“母亲出身好,自小受父母兄姊疼爱长大,没经过什麽事,也没遇过什麽挫折,难免。。。单纯一些,三嫂嫂也知道,慕家如今不比当年,少不得有人落井下石,三叔母听不得那些风言风语,也惯不会。。。隐忍,免不得被有心人利用,让人看慕家笑话。”
慕妤这番话说的可算是温婉,但朱虞隐隐听明白了。
她细细一想,似乎还真能寻到些痕迹来。
初次见面时的鸡飞狗跳还历历在目,那时她没哪见过那样阵仗,只觉得慕家人吵起架来太过吓人,现在仔细想想,好像三叔母当真经不起激。
後来要回婆母嫁妆时也是如此。
“可是。。。”
朱虞:“二叔母怎会。。。”
二叔母掌家多年,虽性子直爽,但她不觉得二叔母会轻易受人挑唆,做出当衆打架的时来。
慕妤擡眸看了眼慕缨,轻声道:“二伯母自是稳重些,三嫂嫂应也瞧得出来,二伯母是个直性子,即便这些年因慕家多番隐忍,可人有逆鳞。。。”
说到这里,她猛地想起什麽,停住脚步,眼底闪过意思惊慌:“今日周家寿宴,裴家怕是也接到了请帖。”
她这话一落,前头还在争的慕缨和慕姮同时停下脚步,转过头,姐妹几人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之色。
朱虞有些莫名,试探问道:“裴家,怎麽了?”
只见慕缨咬着唇,跺了跺脚:“只求那位祖宗别来才好!”
“怎麽可能。”
慕姮皱眉道:“周家寿宴,裴三夫人肯定会来。”
裴三夫人?
朱虞不解的看向慕妤,慕妤同她解释道:“三嫂嫂有所不知,二伯母与裴家三夫人自闺中便不对付,二人争了半辈子,原本嫁的旗鼓相当,可奈何慕家前几年出事,二伯母自然就落了下乘,裴三夫人逮着机会就寻二伯母不痛快,偏二伯母旁的能忍,就是忍不得裴三夫人比她过的好,上次。。。”
她顿了顿,看了眼慕缨,慕缨烦躁的瞪她一眼:“有什麽不好说的,上次若非裴三夫人挑衅在先,母亲怎麽可能会动手!”
大人有过节,小辈也就自然而然看对方不顺眼,每次宴会但凡两方碰上,慕缨就没少与裴三夫人的女郎闹过打过。
慕姮没好气道:“还说呢,那回拽都拽不住你,偏往那人堆里冲,头发都差点叫人扯没了。”
慕缨虽是庶女,但自小养在房氏身边,房氏膝下没有女儿,幼时待她与二郎君一般教养,母女感情自是亲厚,慕缨哪容旁人欺负嫡母,看到打了起来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冲进去帮忙。
慕姮拦不住她,又见裴家女郎要帮自己母亲,她也只能豁出去,最後绣花鞋都不知道瞪哪儿了,那可是最喜欢的绣花鞋。
慕妤想起那日的场面太阳xue就突突直跳。
出门前姨娘再三交代过她要看好几位姐姐,她确实看好了,奈何长辈先打了起来,长辈劝不住,姊妹又拦不住,她总不能冷眼旁观,只能按照姨娘吩咐的,若是真起了不可化解的争执,她务必要与慕家人统一战线,只得心一横跟着豁出去。
最後回府时,一家人找不出一个全须全尾的。
三哥哥从大理寺赶回来,扶着额头许久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朱虞看着姊妹几人,心中也跟着突突直跳。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极其震撼,但她已今非昔比,很快就说服自己冷静下来,道:“要不,我们还是跟着二叔母吧。”
今日情况特殊,可万不能出什麽事。
慕妤也道:“三嫂嫂说的在理。”
三哥哥今日进宫还不知是个什麽章程,这里可万不能再出事端。
慕缨慕姮也没意见,几人默契的转身快步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