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清楚,就算是罢官,慕家也绝非朱家所能招惹的门户。
雁莘雁篱回到朱虞跟前,禀报道:“女郎,不属于嫆宝轩的都毁去了。”
朱虞看着眼前狼藉,良久後,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此,便回吧。”
朱虞要走,黄氏自然拦不住,且也没打算拦。此处虽然被毁,但也就是费点银子,还能修。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不必在此时跟她计较,心里只盼着这煞神赶紧走才好。
朱虞行至黄氏跟前,停下脚步,看向依靠在一处的母女二人,意有所指道:“我说过,这里,我住不得,旁人也住不得。”
说完也没给二人反应的时问便带着人快步离开了。
目送一行人远去,朱慧才软倒在黄氏怀里,委屈的呜咽哭了出来。
黄氏一边安抚她,一边心不在焉的看向朱虞离开的方向。
她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
果然,夜里天边亮起的火光让她心中的不安落到了实处。
白日嫆宝轩被大闹一场,朱慧受了惊吓,睡在黄氏屋里,就在衆人刚要睡下时,天边亮起了火光。
“走水了!”
“快起来,走水了!”
黄氏和朱慧被惊醒,与老太太朱二爷慌张走出院子,火光已经冲天。
“是嫆宝轩的方向!”
黄氏尖叫一声,声音嘶哑道。
一行人急急往嫆宝轩而去,火势已被扑灭,但整个嫆宝轩尽数化为一片废墟,花草,阁楼,厢房,凉亭,上好的檀木……所有东西全都湮灭在大火中。
“造孽啊!”
老太太尖叫一声,再次晕厥。
“母亲!”
朱二爷扶住老太太,眼神阴沉的望向眼前的废墟,管家这时带人过来禀报:“家主,火已经扑灭了,先烧起来的是主院,因还没到下人的歇息时问,听见有人喊走水,尽数都离开了,无人受伤,但嫆宝轩……寸草不生。”
朱二爷额角突突直跳,怒道:“速速去查,如何起的火!”
黄氏这时突然道:“是她,一定是她!”
“谁?”朱二爷皱眉道。
“她今日走时便说过,这里她住不得,旁人也住不得!”黄氏抓着朱二爷的衣袖,惊恐道:“所以她一把火烧了这里!”
朱二爷眼神愈发暗沉,咬牙念道:“朱虞!”
白日他得到消息回来,朱虞已经离开了,他刚写好参慕家的折子,打算明日上奏,她却赶尽杀绝,潜进来放了火!
简直是无法无天!
“老爷,你一定要上告,让她付出代价!”黄氏愤恨道。
朱二爷沉声嗯了声,看向受到惊吓久久未语的朱慧,放软声音:“先带芝蕴回去。”
黄氏拉着朱虞回了屋,朱二爷将老太太送回房,便去了书房。
他要再罗列罪状,参慕泽兰一本!
然刚落座,便发现案前有一封信。
他记得很清楚,方才喊走水时,他刚写好奏折,案前根本没什麽信!
朱二爷惊的站起身四处打量了眼,没发现可疑的踪影,压下心惊打开信。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肃王府’
朱二爷眼神猛地一变,很快便意识到什麽,狠狠将信攥在手心,咬牙切齿道:“慕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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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
朱虞披着披风立在院中,看着朱家的方向。
火光消失,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刚回来的沐光隐匿在暗处,月光下,他清晰的看着朱虞落下一行清泪。
他眸色微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