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鹏对自己带的艺人哪儿能不了解,见她一声不吭,立即意识到她在想什麽,话音一转,跟羊羊说:“你今晚看着点,别让她乱跑。”
羊羊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但她也觉得宁稚这样每晚去找沈宜之过夜确实容易出事,便点头答应下来:“好。”
宁稚震惊,不敢相信羊羊竟然不帮她:“你怎麽这样?”
羊羊对她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
宁稚皱眉,满脸不悦,感觉被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了,她正要再开口,门被敲响了。
她们在卧室里,敲门的声音从外间传进来,并不大。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宁稚的只有一个人,羊羊看向宁稚。
宁稚早就得意起来了,一改刚刚被欺负的憋屈模样,冲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去开门,又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羊羊无法,只好去开门
江鹏听不见敲门声,只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忙问:“阿稚,你不会又要先斩後奏吧?”
羊羊很快带着沈宜之进来。
沈宜之外面罩了件大衣,长发披着,整个人仿佛还笼罩着一层水汽,是刚洗完就直接过来的。宁稚的笑容已经遮掩不住了,她看着沈宜之,口中慢腾腾地回答江鹏:“我怎麽先斩後奏了?”
江鹏暗自警惕,他听到这边又是一阵脚步声,怀疑道:“你是不是已经出门去找沈宜之了?”
羊羊捂脸,不忍心听了。
沈宜之看看宁稚,宁稚冲她摇头,一幅没玩够的样子,沈宜之脸上浮现笑意,有些无奈。
江鹏见宁稚还是没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了,便软下语气,跟她打起了感情牌:“我知道你们刚交往,肯定一刻也不想分开,可你想想,你走到这一步不容易,黑子天天在网上带节奏,对家也盯着你,这个时候更加要小心,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现在不是曝光的时候,你也不想一个不小心,闹得不可收拾吧?”
江鹏知道宁稚吃软不吃硬,她对她自己的事总有些随性,但对身边人,却不愿意有丝毫亏欠,便很是可怜地道:“我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公关组的同事也是,大家都很担心,要是这会儿出什麽岔子,苏总是不会对你怎麽样,对我们可不会客气,说不定会把我们都辞退。”
羊羊本来已经替江鹏尴尬地脚趾抓地了,听他这麽说,颇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宁稚。
宁稚的笑容渐渐消失,皱紧了眉。
沈宜之见此,走到她身边,握住她揉搓着衣角的手,温和出声:“江先生。”
手机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羊羊的脚趾重新开始抓地,宁稚也恢复了点笑意。
江鹏艰难地开口:“沈老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声音干涩磕绊,不知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能劝宁稚,却不敢在这件事上对沈宜之多说什麽。
沈宜之安慰他:“没关系,我知道。宁稚也理解你的好意,别在意。”
她说着,转头看了看宁稚,宁稚抿了抿唇,没出声反驳。
本来是想恶作剧看江鹏尴尬的,结果反倒让她歉疚起来。羊羊一走,宁稚有一肚子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很没意思,只低低说了声:“我们睡觉吧。”
沈宜之看了看宁稚绷得紧紧的脸,先去把大衣脱了挂起来,然後回床边。
墨绿色的丝绸睡裙在她身上,显得她端庄温婉,又有种别样的矜贵。
“怎麽板着脸,不高兴了?”她站在床边,低头看已经躺在床上的宁稚。
宁稚用被子捂住脸,声音闷闷的:“没有。”
“哦……那就是,”沈宜之微微停顿,接着说,“今晚不想跟我睡,那我走了。”
都没等她转身,宁稚急忙掀开被子,拉住她的手腕,满脸的紧张,怕她真的走了,结果,却看到沈宜之眼中满满的笑意。
这下,宁稚哪里还不知道她在吓唬她,手一用力,将沈宜之按在床上吻她。
宁稚很喜欢接吻,这几天总是这样,拥抱她吻她,有时是像现在这样霸道地将她扑倒,有时也会闭上眼睛向她暗示,相同的是每回都认真而珍重,让她觉得待在宁宁心里最珍贵的位置上。
沈宜之抚摸她的头发,直到分开,才睁开眼睛。她看到宁稚的眼睛氤氲迷离,呼吸也比平时重,胸口上下地起伏着。
察觉她的目光,宁稚忙从她身上下来,退到自己的那半边床上,脸红得很厉害,大概也很烫,因为刚接完吻的双唇居然是干燥的。
沈宜之是成年人,怎麽会不懂,但她有点坏,躺到宁稚身边,若无其事地说:“宁宁,你的身体很烫。”
宁稚的脸顿时红得更厉害,还很窘迫。
沈宜之想说,可以的,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又觉得今晚不是好时机,便只说:“嗯,耳朵也红了。”
宁稚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耳朵,突然反应过来她在戏弄她。
“你真讨厌。”她低声说,可语气却更像是在说“喜欢你”。
这些天虽然每天都在一起,但因为行程排得紧,去哪里都被许多人围绕着,她们想要好好说说话,还是得等睡前,只有她们两个的时候。
这麽一想,宁稚就对江鹏更不满了,她向沈宜之倾诉道:“江鹏最喜欢用这招了,装可怜,其实公司哪有这麽容易解雇他们。”
她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却还是会心软。沈宜之看着她愤愤地控诉她的经纪人,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何况,这一年,他们赚得也不少。”宁稚又道。
沈宜之笑:“你还知道他们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