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就是薛天守表现出来的,也是段焉感受到的。
少帝曾明示暗示过她,说她可以利用薛天守的感情,也许少帝并不是在异想天开,她当事者迷,而他是旁观者。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很显然,薛天守有蓄势待发的苗头,她若再躺下去可不妙。
段焉立时起身,对薛天守道:“我饿了,去吃饭吧。”
说完她去洗漱,换上衣服,等着比她慢的薛天守。
晚餐已送到三楼的餐厅,他们不用下去,拐个弯就到了。
段焉看着桌上的饭菜,谁说的权贵人家天天山珍海味,她在英山公馆吃的每一顿饭,都不太可口。
可能是他们这样的人怕死吧,菜品的摆盘与营养绝对是有了,就是没滋没味。对吃的从来没什么要求的段焉,都开始想念以前在外面凑和一口的日子了。
段焉忽然生出一个主意,她都没在餐桌前坐下,转头对薛天守道:“要不要出去吃?我带你去。”
但凡薛天守对她有一点别的心思,他会同意的。他若同意了,后面就好办多了,感情这种事情,是要培养的。
至于怎么培养,段焉知道的方法就是,吃饭,聊天,玩闹。而出去吃,能把这三样都占了。
薛天守刚要坐下,听她这样说,抬眼看她。
她歪着头,眼睛亮亮的。出去吃?薛天守从来,真的是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饭。
小时候家教严,又因他得隐藏异能者的身份,别说出去吃饭了,就是出去跟同龄小朋友玩,他都没有过。
后来在实验室,他连自由都没有,晚上睡觉都在被观察着。
终于被放了出来,住进了楼克家,楼教授两口子对吃更是不讲究,他们自己的饭都是在单位解决的,楼克和他的也是。所以前些日子他才惊讶楼克竟然会做饭了。
待到他自己生活时,他延续了母亲的做法,每顿都讲究摆盘与营养。
所以,出去吃饭对薛天守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东西,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他其实并不想尝试,他的时间宝贵,为什么要浪费在吃饭上。
但,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跃跃欲试,看着段焉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问都不问地答应了。
当“可以”从薛天守口中说出时,段焉心里楞了一下,他竟如此痛快地答应了。
段焉开始站在一个全新的角度,来评估薛天守抓着她不放的动机与目的。
她不再歪着头看他,她摆正昂起头,笑着走向他。
然后,自然地拉了他的手:“走吧。”
薛天守手腕一颤,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任段焉带着他下楼,带着他走出公馆。
很新奇的感觉,他高高大大地被娇小的她领着,头皮开始发麻,刺激程度比他在她身上获得的还要有后劲。
他们不可能走下英山,段焉在看到车舰后,回头对薛天守说:“你来开好不好?今天不要别人。”
薛天守没回她,而是直接挥手让等着给他开车门的司机离开了。段焉看到松开了他,先他一步朝车舰走去。
薛天守驻足看了眼,上一秒还被她握着的他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他坐上驾驶位,段焉理所当然地坐进了副驾。她正要扣安全带,忽然被薛天守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不解看他,他道:“别动。”然后亲手给她把安全带扣上。
段焉还是不解,她问:“你这车舰,有什么不同吗?那一会儿解的时候,也要你来吗?”
段焉的想法很现实,听说帝主的专用车舰结构就与大众的不一样,薛天守这辆是不是也有这个问题。
薛天守扣着自己的:“没有不同,就是普通的安全带。”
段焉点了点头,有话憋了回去。车舰启动,没开出去多久,她旺盛的好奇心,让她开始研究起安全带的卡扣来,好像并不相信他所说。
薛天守忽然来了一句:“对,就是不一样,特制的,弄坏了你赔不起的那种。”
段焉立时抬起手:“我没碰它,只是看看。”
薛天守当然不会告诉她,她扣安全带的样子,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是她醉酒楼克抱她上车的那一幕,她的安全带是楼克贴身给她扣的。
薛天守这会儿心情非常好,他不想被这灵光乍现的画面所影响,他主动问段焉:“去哪里?你选地方,你指路。”
段焉刚想说,去人气最旺的中南区,但她想试探一下薛天守的底线。
她道:“之前我在下西区打工的那家餐馆就很好吃,我对它的卫生状况很了解,后厨挺干净的。”
薛天守:“换一家。”说着他打开舰内通讯,联系了奥朗,问他东区与北区有什么好的餐厅。”
奥朗哪怕已坐在上将大人的副将的位置上,还是对自己的大族身份感到自卑。东区与北区的娱乐场所,他基本不去,但他知道。
他提了两家,薛天守记下,挂断了舰内通讯。
他好像忘记了之前还让段焉选地方来着,直接输入奥朗所提的餐厅,让车舰自动驾驶着带他们前往。
段焉看着窗外心想,这算是试探失败了吧。也是她心急了些,薛天
守的底线哪有那么好破。
当他们坐在东区的这家餐厅时,连薛天守都觉出了气氛的尴尬。精美的壁画,奢华的吊灯,陨晶而制的餐桌,有营养且摆盘好看的精致餐,这与在英山公馆吃有什么区别。
段焉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在内心叹气,早知道不提什么下西区,直接带他去一家中南区的小馆子,也不用在这里味如嚼蜡。
薛天守看着兴致不高,安静的段焉,根本来不及深想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因她而上下波动,就拉起了段焉往外走:“去你以前工作的地区找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