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在赶时间的时候,最容易碰见拦路虎。
&esp;&esp;她们从四层上电梯,其后每一层,都有人要进要出。
&esp;&esp;祁音书明显在不断深呼吸,眼睛盯紧右上方的红色数字,牙齿都快把嘴皮咬破。
&esp;&esp;古雨以为朋友痛经,也着急,明知道包里没卫生巾也没药,还是低着脑袋企图翻出点什么。
&esp;&esp;就这样,气氛极度紧张,总算到达负一层。
&esp;&esp;祁音书出门就小跑,古雨后面追:“哎呀!群群!你别跑!当心更痛!”
&esp;&esp;进超市,古雨一眼就看见左手边的日护区,但——
&esp;&esp;“群群!左边!左边!”她声音大到离谱,还是唤不回一头扎向右边的祁音书。
&esp;&esp;古雨嘴上又“哎呀”一声,虽然搞不明白,加速跑去拿了一包卫生巾,一长条组合装小包卫生纸,跟超市采购比赛似的,扭身往祁音书消失的方向追去。
&esp;&esp;呼——呼——
&esp;&esp;祁音书胸口快速起伏,抬起手机,原模原样地找到了凌豫筝拍照的地点。
&esp;&esp;左边是糖果货架,右边是膨化食品货架。
&esp;&esp;夹在中间的,是没能得到想要答案的祁音书。
&esp;&esp;她真是笨,凌豫筝又不知道她会赶来,怎么会留在原地等她。
&esp;&esp;祁音书呼吸渐渐平缓,神色失落地看着左边货架上那空出的缺口——大概就是凌豫筝拍给她的,买走的那一桶棒棒糖吧。
&esp;&esp;她转动脚步,面向棒棒糖货架。
&esp;&esp;目光沉了好一会儿,然后,伸手取出一桶棒棒糖。
&esp;&esp;刚完成超市大迁徙的古雨跑近她,比她刚才还喘得厉害:“哎、哎,我,我真,我真的不知道,怎,怎么说你,你不痛经吗,跑得比兔子还快。”
&esp;&esp;祁音书有点抱歉地看向朋友,主动拿住那一长条卫生纸:“古雨,谢谢你啊。”
&esp;&esp;古雨看眼她的脸,看眼她怀里的一桶棒棒糖:“啥意思?这么着急跑来就是买糖啊?限量的?”
&esp;&esp;“嗯。”
&esp;&esp;祁音书垂下目光,沉默两秒,转身,“走吧,你再不回去,我怕阿姨又要打电话找你了。”
&esp;&esp;开车送古雨回家,距御河新城十分钟左右的地方,到楼下,古雨解安全带:“群群,我这两天先不找你啊,得在家陪陪我妈。过两天,我有时间了,再打电话约你玩。”
&esp;&esp;祁音书无所谓,笑着点点头:“行。”
&esp;&esp;目送古雨拉着行李箱走进单元楼,祁音书收回视线,看着方向盘,又想起她送凌豫筝回家的夜晚。
&esp;&esp;凌豫筝的背影就那样融进夜色之中,没回过头,没有留恋。
&esp;&esp;她家里没人,不急着回去,祁音书想了会儿,解开安全扣下车。
&esp;&esp;一个人跑到后备厢,哗啦哗啦扒塑料袋,嘭咔,扭松那一桶棒棒糖。
&esp;&esp;紫色,写着葡萄味。
&esp;&esp;她扣上后备厢的门,腰抵在门上,在黑夜里慢悠悠地拆着糖纸。
&esp;&esp;祁音书真的不爱吃糖。很浓郁的葡萄味糖精,光闻着,就撇眉。甜得有点发腻。
&esp;&esp;她默默看了会儿,尝试着,把糖果放进嘴里。
&esp;&esp;唾液迅速在口腔内分泌,裹着她最讨厌的味道,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她的神经。
&esp;&esp;像疯子一样在别人家的小区里吃完一整颗糖果。
&esp;&esp;祁音书坐上车,心情总算好点了,即便车里似乎都被熏满了甜腻的葡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