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有些冷,她在身上披了件衬衫。
在黑暗中张开手臂,江霓感觉有风穿透自己的身体,她尽情打开自己的所有感官,沉浸其中。
温舒淮把手机蓝牙连上了音箱。
她拿着手机,就这样反复播放着江霓的语音,哄着自己睡了过去。
很心安。
温舒淮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失眠,她很害怕睡觉,一旦睡着,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总是下意识地让自己保持清醒。
所有错误都是在睡觉时发生的,她不允许自己再犯错。
温舒淮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她花了两天时间在线上下单了家具,家具包含配送服务和上门安装服务,她都打电话过去说明了要求,一一取消了。
“女士您好,您购买的家具是可以给您送货上门安装的,您看您什麽时候方便呢。”
“我需要女性的货运师傅以及女性的安装人员,你们可以满足吗。”
对面沉默了许久,温舒淮笑着说:“我已经找到合作的运输公司了,你们就按照物流地址把东西送到就近的货运集中转运站就好。”
她今天心情很好,不仅因为新家的家具有了着落,更多的还是因为江霓给她发的那两段语音。
江霓回海市之後补了个觉,睡了整整一天。
醒来时看到消息:
“我定的家具到了货运站,你什麽时候有时间?”
江霓揉揉眼睛,和身体上的肌肉酸痛作斗争,还是逼着自己起床了。
具体细节打字会很麻烦,具体有多少件家具?什麽时间给您送到?到时候打电话联系您?送到之後需要安装到什麽程度?以及搬运费和安装费具体怎麽算?
江霓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温舒淮正坐在餐桌前吃外卖,手机一响,她一看联系人,顿时手足无措。
救命啊,江霓给她打电话了。
她不敢接,又很想接。
她怕江霓会听出自己的声音。
短短一分钟,温舒淮在情感和理智之间挣扎拉扯,像是熬过了漫长的一生。
江霓看对方没有接听,于是又发了文字过去,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她和温舒淮一来一往把价格聊清楚,约了後天上午去货运站提货。
“钥匙还在地垫下面。”
“别,你最好有个人在现场,家具需要验收,有问题好退回去换新。”
“你帮我验。”
江霓当真是有些为难了。
不知为什麽,这看上去很像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就等着她往里钻。
即使许多地方都不符合常理,她却无力拒绝。
温舒淮想要洗头。
她又去社区医院换了药,医生给她用手机拍了伤口愈合的照片,劝她再忍忍。
“医生,我忍不了了。”温舒淮可怜巴巴地说。大夏天的,她现在只能戴着帽子出门,头发这麽久没洗都有味道了。
“怎麽忍不了了,这麽长时间不都过来了吗。”
“我这样根本没法见人啊。”
“没事,爱你的人是不会嫌弃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