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给她开了门。
“姐姐,是我,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来给江霓送东西,她那个,她不是要搬过来了嘛,对吧?”李乐宜向温舒淮确认道。
温舒淮点点头。李乐宜还穿着送外卖的衣服,而她现在穿着一件过于性感的睡衣,实在是有点尴尬。
“那我把她的东西先放进来可以吗,我们那个房子明後天就有新室友要住进来了。”
李乐宜说着就把袋子放在了门口处。
“要不要进来喝杯水?”温舒淮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镇的汽水递给她。
家里没有准备客人用的杯子,她在柜子里翻找,试图找到一个没用过的新杯子。
“不了姐姐,这麽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李乐宜乖乖站在门口,没有往里多走一步。她觉得自己不干净,她也没有带江霓经常给人搬家时用的一次性鞋套。
她发现这房子已经被温舒淮布置得很温馨了,沙发上摆了靠枕,墙上挂了一副油画,桌子上的花瓶里插了一束很特别的花,厨房里甚至还飘来一股牛奶的香气。
温舒淮刚好热了牛奶准备加餐。
李乐宜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流泪:江霓这死丫头的命怎麽这麽好啊。
可真是嫉妒死她了。
她会平等地痛恨每一个过得幸福的人。
“妹妹,你和江霓平时都怎麽洗衣服呢?”温舒淮忽然问道。
她想起那天在筒子楼的出租屋门口等江霓时,阳台处的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江霓之前穿过的衣服。
她们那个小房间肯定是放不下洗衣机的。
“手洗的。”李乐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和江霓一人有一个小盆子,每天回家无论多晚多累都要把当天穿过的衣服用手搓洗干净。
“你以後有需要洗的衣服和床单,可以送过来,这里有洗衣机。”
温舒淮上周刚在这个房子里置办了洗衣机和烤箱。
“你到时候联系江霓,和她约时间,让她给你开门就好。”
李乐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温舒淮递给她的冷饮冰冰的,拿在手里刚好可以降温。
她谢过温舒淮,快步离开了。
这个小区不让电瓶车进,她在进门的时候和小区的保安大吵一架,最後还是把电瓶车停在路边,独自拎着江霓的行李怒气冲冲地步行进去。
她本来是很暴躁很委屈的。
江霓突然要搬走,下个月的房租要赶紧找个人帮忙分担,江霓不在家,她还要额外帮江霓搬东西。
有这麽多烦心事一件件都在等着她。
可是和温舒淮呆了这麽一小会儿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被治愈了。
李乐宜是很现实的人,江霓刚和她说完要搬出去,她立马就在打工群里发布了招募室友的消息。
江霓在她出狱後帮了她很多,而她却依旧对这段友情很淡漠。
她只关心自己的处境,没有多馀的精力去想别的事,她只是底层社会中最不起眼的一小簇燃料。
温舒淮却注意到她在生活中很具体的难处,并且愿意帮她。
她以为温舒淮会觉得她这种每天跑外卖的人衣服肯定很脏。
她一路走,一路回想起温舒淮看她的眼神。
很友善,很温柔,就像一池月光。
她穿着睡衣就把门大打开,她对她没有任何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