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社区的诊所看看吧,就在楼下,正好问问医生这种情况需不需要去大医院。”
温舒淮回卧室去拿了件衬衫披在身上,她拉着江霓的手臂,并不敢触碰江霓的手指。
她不敢大意,还是半夜三更拉着江霓出了门。
这种时间,小区里只有野猫出没,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站在社区诊所门口,却怎麽也打不通电话。
江霓用手臂把温舒淮搂在怀里,反倒是很镇定地安抚她。
“要不先回去休息,等天亮了再说吧。”
温舒淮有点着急了:“要不我们还是打车去医院吧,万一需要截肢呢。”
“…………”
江霓苦笑着拉起温舒淮的手往回走。
“那这麽晚了,人家医生也在休息啊。等天亮吧。”
“真的不会截肢的,你相信我。”
江霓带着温舒淮一边往回走,一边试图安慰她: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小时候有一次去一户人家偷东西被捉住了,那家的主人很生气,看我是个小孩子好欺负,刚好也想惩罚我一下,就按着我的身体,把我的手放在门缝处,反复开关门,用力挤压我的手,我当时边哭边叫,几乎快要疼死了。”
人们都恨小偷,江霓理解的。
她之所以会去那家偷窃,是因为那家门口放着的一个小孩儿的三轮车。
江霓想进去看看,一个有小孩儿的家是什麽样的。
她那天偷了什麽?
她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小孩儿的玩具,那玩具她从没见过,不知道里面有一颗铃铛,铃铛一响,那家人就醒了。
她偷过那麽多值钱的东西,唯有那天,她想给自己偷一个玩具。
她为此遭受了很严重的惩罚,从此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想要玩具。
“当时我也以为我要失去自己的手了,太疼了,结果竟然也没事,疼着疼着,那些淤青和伤口就自己慢慢好了。”
“和那次相比,这点小伤算不了什麽的。”
走到家门口,温舒淮停下脚步,有些丧气地抱住了江霓。
她很难过,心脏抽痛。
江霓把过去受到的伤害像讲故事一样陈述,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一件。
“你怎麽了?”
“我好难过。”
江霓原本想要安慰温舒淮,没想到自己越说她越难过。
她抱着温舒淮一路从门口走到卧室,温舒淮不松手,她只好陪她一起躺下。
“他太过分了。”温舒淮依旧在为江霓愤愤不平。
“谁?”
“那家的人。”
“你虽然是小偷,但你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吧。”
江霓闭上眼睛,竟然也觉得有点困了。
“温舒淮,你要站在我一个小偷这边吗?”
正常人难道不应该觉得,这点处罚实在是太轻了吗。
只是让我伤了手,导致那段时间都没办法再偷窃了,又没有让我致残。
“江霓,不管你是小偷还是小狗,不管你犯了什麽错,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在爱人面前是不看对错的,她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温舒淮也会指着天说真是一个美丽的艺术装置。
她永远无条件支持她。
温舒淮把脑袋埋进江霓的怀抱中,她独自睡了好多个晚上,现在江霓回来了,她忽然就觉得无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