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房的浴室只提供了一件浴衣,柳深青穿了之後,于欣阳没有多馀的可以擦身体的大毛巾。
她几乎是什麽也没穿就浑身湿漉漉地就翻滚上床了。
柳深青看着她一双无辜的桃花眼,内心深处忽然燃气了一股恶意。
她酝酿了几分钟,开口了:
“于欣阳。我是不是从来都没和你讲过我以前的事。”
“嗯。姐,你以前一直都生活在海市吗。”
于欣阳还真是很好奇。
柳深青的一切她都很好奇,但不是什麽都能问。
人是不能随意询问另一个人的隐私的,除非她自己愿意主动开口。
“其实我坐过牢。”
“十年前,我和我老公发生争执,他动手打我,我还手,失手杀了他。”
于欣阳点点头,她带了一瓶身体乳,椰子香味浓郁,正在奋力往自己身上涂抹。
她要把自己弄得香香的再和姐姐睡。
“你不害怕吗?”
柳深青见她面不改色,一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
她这样的人,正常人知道她的经历,都会想要远离。
至少和她在一起谈恋爱,还是很有风险的。
于欣阳摇了摇头,她又挤出一些身体乳在手心,然後抹在了柳深青的腿上。
“那又怎麽样。你没事就好。”
“幸好他死了。”
“现在世界上没有能伤害你的人了。”
于欣阳一点点帮柳深青把身体乳涂抹开来,两人的肌肤相贴近。
她的声音丝毫没有因柳深青所说的话而改变,好像坐过牢跟大学毕业一样正常。
要她说,家暴就应该判死刑。
可惜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动手,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人都不会对另一个生命下死手。
于欣阳曾经遭到过校园暴力。
她被几个女孩堵在墙角处殴打,于欣阳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
她想杀人,她想让这几个女孩死,如果她能做到的话。
家暴在本质上也是一样的,一个人仗着自己身体上的优势用暴力欺负另一个人。
尤其是。
她一想到挨打的人是柳深青,她就恨不得把那个男人再杀死一次。
柳深青早在十几年前就心气散尽了。
此时此刻,她却被这小姑娘简单的两句话给打动了。
她不在乎她做了什麽事,她只在乎她现在是否安好。
“我不用涂。”柳深青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她把那一丝哽咽给压了下去。
出事这麽多年,从来没人和她说过,你没事就好。
“哎呀,我带都带了,一起涂吧。”
于欣阳丝毫不因她的拒绝而感到失望或退却。
两人是在浓郁的椰子香气中睡去的。于欣阳说,这身体乳有助眠的功效。
“是智商税吧。”柳深青不信。
“你试试嘛。反正,反正没啥坏处。”
柳深青睡眠不好,她也不用任何助眠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还是适应不了当代社会的生活习惯,香薰机,加湿器,以及,精油之类的东西。
她还算是有钱。
早在十年前,她就在冰城和海市购置了多处房産。早年的餐饮业让她赚到不少家底,按照原计划,她应该是要举家移民海外的。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又或者说是谋杀的话。
就像连锁反应一般,一切忽然变得失去了控制。
她想,自己之前还是太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