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大爷,惠安寺距离京城那么远,如果大奶奶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怎么办?”
“惠安寺住持慧能大师博学,不仅通佛法,杂记、医术、阴阳古今皆造诣颇高。范氏有什么不舒服,慧能大师都能看好。”
钟进瀚这次铁了心,众人都没劝阻的,甚至,有的人心里巴不得她离开。
范氏的座椅往殿门外推去。
“且慢。”
一个清脆而柔静的嗓音叫停了范氏的挣扎和钟进瀚的决绝。
范氏求助地寻声望去,只见江若汐目光悠然,没了往日的轻柔。
人群中有人微微坐直脊背,跃跃欲试般,似是有件大事要发生。
江若汐站起福身,她今日穿的是女装,海棠粉打底的罗衫,梳着简约的凌云髻,耳鬓的发梢随风涌动,几日不见,一股若有似无的英气聚在眉宇间,
往日看惯了的那样端庄秀丽,越发流露出与众不同的气韵,出众得可以。
“父亲,您离开之前,有件事需要您定夺。”
她语速不疾不徐,字字掷地有声,“我想要分家。分家后,众人分家不离府,庄子上的租子还用在府上事宜,如若大姑奶奶愿意,仍有她打理。除此之外,各房分红不减。只是,各房可做各凭本事挣取银两,每月上缴百分之一,为府库所用。”
“这样府库的银两只多不少,那敢情好。”大姑奶奶率先表态。
二房徐氏闷声不语,钟珞儿拽着她的胳膊肘,她只装没看见。
倒是三房乔氏缓声道,“我们愿意。只是,希望等行远考完科举,成了亲。”
“这是自然。”江若汐应道。
二老爷钟进贤叹声气,“大哥,儿女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本事,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直没做声的钟进瀚神色不变,重复刚才那句话,“钟府以后,由世子和世子夫人做主。行简,你怎么说?”
钟行简亦是起身行礼,就站在江若汐身边,他今日穿了深湛的黑袍,高高的领口上沿渗着点点红,
嗓音依旧,“父亲,若汐已经同我商议过,我同意。”
钟进瀚闪动的眼眸深深看了眼儿子,只闷出一声,“好。”
听到分家范氏呜呜咽咽又动起来,座椅差点掀翻在地,可扶把上,钟进瀚的双手近了又紧,最终这份动静被忽视,范氏绝望地,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推出钟府。
众人散去时,乔氏单独找到江若汐,仍是上次那套,送了礼又有事相求,“说来实在不好意思,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江若汐笑得随和而有礼,“三婶自谦了,上次送的书我现在都看的津津有味。只是三婶,咱们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您有话直说。”
乔氏拧起帕子,“你说的分家之事我一万个赞同,只是我们三房不像二房现在银钱赚得压弯了腰。我只求到时候行远高中之时,能求个一官半职,远赴他地赴任,有个俸禄,也好交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