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回复。
X:[转账:20000]
X:自愿赠与。
徐宥敏挑了挑眉毛,伤口裂开,刺痛。
徐宥敏:被打了。
徐宥敏:[已收款]
X:被谁打了?
徐宥敏:你要替我出气?
X:嗯。
徐宥敏想了想,点进X的主页,什麽信息也没有获取到,甚至头像都是注册时默认的灰色人形。
他将那天两位少爷的名字告诉给X。
左右获利的都是他。无论X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是老是少,总归他是有钱的。
徐宥敏出生在一个十分贫穷的小县城,父母文化只及初中,无稳定工作,妈妈在各种服务业中辗转,半年端盘子半年拖地,爸爸则依靠朋友关系找工地上的活,皮肤晒得黢黑。他的家境在县城中也只算中下,更勿论在这群公子哥中。
他知道钱有多好,他喜欢钱。
如果能什麽都不付出就获得钱,自然是更好了。
X真的是神通广大。下午时他听说那两位少爷被家中人接回去了,上车时脸上还有巴掌印,好不狼狈。
徐宥敏惊喜之馀漫出无限的好奇,问X:你是谁?
这下轮到X不回复他了。
徐宥敏:告诉我吧,我们可以当朋友。
徐宥敏:是学生吗?外国语的学生?
徐宥敏:还是成年人?老师还是别的什麽人?
问题一个一个抛出去,像拾起石头扔进湖里,涟漪过後均无回音。徐宥敏很快对X失去耐心,没再发问过什麽。
在此之後虽然还是有人偶尔找他的麻烦,但行为上收敛了许多——至于言语上,徐宥敏不关心他们骂什麽,中学生的嘴里什麽都骂得出来,就是骂不到痛处。
只是他的眉毛也断了。他原本是长得周正英俊的,断眉这样的特征出现在他脸上,显得他凶了许多。
徐宥敏对着镜子自拍一张发给X,打了“谢谢”二字发过去。
依旧没有回复。
习以为常。
徐宥敏脱下衣服,重新换回日常的衣服,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
徐宥敏大一就开始参加各种竞赛,汇报人不出意外的情况下都会是他。因为别的组员太腼腆,也因为他闪闪发光。
这次的竞赛去省会参加,返程时估计错了时间,他没有请假,赶在最後一节晚课中间冲进教室。
一天中的第九丶十节课,电影艺术赏析。阶梯教室里排排坐了好多人,人的味道熏得徐宥敏皱眉,他们大都集中在中後排,灯只亮了讲台处的一盏,有人在讲台上做个人汇报,徐宥敏从教室後排硬着头皮一直走到第三排才找到空位,大多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注视这个身穿正装,头发丝都精致,浑身香水气的装货。
第三排其实也是第一排,因为这种课前排一向没人的。
落座之後又开始一个人窸窸窣窣地脱外套。
电影赏析的老师要求每节课都有人汇报推荐或者赏析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台上的汇报人语速缓慢,语调轻飘,正在讲《头脑特工队》。
徐宥敏摆好东西之後看向投屏白布,乐乐和忧忧在吵架。
似乎有谁一直在看他。
眼神太过明目张胆,像围绕着他不停飞舞的蜻蜓一样不可忽视。徐宥敏挪开视线,看向白布一侧静静站着等剪辑放映结束的青年。青年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看他,总之他们的视线似乎已经对上了,但青年没有任何慌乱,也没有故作冷静地转开视线。
他站在唯一明亮的讲台上,就这样一方明一方暗的对视数秒钟後,徐宥敏微笑起来,单挑眉毛的同时缓慢侧头,揶揄戏谑将要漫散出来。那双长睫扑簌的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般,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