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宥敏:“过年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区别也不大。”
他爸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吼:“你瞎说什麽呢!全家人都等你回来!你个白眼狼……”
徐宥敏赶快跑出去,不想继续跟他们解释。
新年也无聊的。小时候听长辈们夸赞一个考上A大的叔叔如何如何,现在听长辈们跟小一些的弟弟妹妹讲他如何如何。然後是催年长的表姐嫁个有钱人,催已婚的堂哥生二胎,催离婚的二表哥赶快找下一个老婆……
左右说不出一件让人觉得高兴的事。
跑下楼时看见江显正站在一楼放杂务的楼梯间门口。他将围巾绕两圈裹在江显脖子上,几乎盖住他的鼻子。
顺着江显的视线往里看看,只是一些陈旧的扫帚簸箕,另加不知道谁放在里面的破烂木椅。
徐宥敏:“第一次见?”
江显点了点头。
徐宥敏心想好吧豌豆公子。
他又拉着江显往外面走,途径小区中央一个健身器材区域,他指了指地皮破裂的篮球场:“我上高中之前经常在这里和朋友打球。”
又指了指旁边一个座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生锈跷跷板:“这个,我小学的时候经常和别人一起玩。我从小就长得很高,没几个人能压得过我。”
江显很认真地看过去,似乎要将这些细节全部都记在脑海里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呼出来的水蒸气凝结在睫毛上,形成一颗颗小冰球。
徐宥敏觉得有些恍惚,他弯腰侧脸,在江显太阳xue上亲了一口。
江显立刻伸手抹他的口水。
徐宥敏:“干嘛这样嫌弃我?”
江显没吭声。
徐宥敏拉着他继续走。
江显的眼神有时候显得过于认真了。那就是徐宥敏希望抓住的“涟漪”。
同样的涟漪还有那个散发着蓬勃爱意的照片房丶那些云淡风轻的直白的话丶毫不掩饰的偏袒丶几乎每个要求都会同意的纵容……如果江显不爱他的话,这些怎麽轻易做得出来?又不是像他说瞎话一样动动嘴皮子的事,江显总是看起来很认真。
徐宥敏只能找县城内部最好的酒店暂居,短租太过麻烦。
可是最好的酒店也不见多好,进去之後便发现淋浴头没办法出热水,徐宥敏下楼去找人解决,奔波吵闹的间隙,江显脱下羽绒外套,带还带着那个围巾,垫着脑袋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等维修工人离开後江显才问:“为什麽不让我住进你家里?”
徐宥敏正试着重新放热水,闻言一愣,从浴室探头出来:“你想和土豆红薯大葱睡一间房子吗?呼吸里都是土味。”
江显:“还好。”
徐宥敏:“床铺很硬,床也很老旧,床底空空的,可能藏着鬼。”
江显:“……”
徐宥敏:“我爸还在隔壁打呼噜,震天响那种,早上不到七点我家里就会来人,然後我的门就会被打开供人观光,小孩会来扯你被子,我们两个一起睡,他们就能看见我抱着你你抱着我……”
江显:“闭嘴。”
徐宥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