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观呼哧呼哧地喘着,萧渡水每往前走一步,他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压迫感逼得他近乎喘不过气来,被萧渡水打到的地方像被人踩了一脚贴好胶的拼图那样缓缓碎开,他深吸一口气:“停下!我们做个交易!”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萧渡水他们的支援会那麽迅速,明明他只要能去向法医室就能大功告成,但现在,他不得不思考更多:“萧丶萧渡水,我知道你,8763号实验体,胚胎活性最佳的一个,你,你一定为了胚胎烦恼很久了吧?”
宴尘远再一次用法术屏蔽了这里的监控,随後走进门,在门口落下了一道结界,旁人再也不得出入。
“只要你让我进法医室,我告诉你压制胚胎的方法,”杜观高声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吧?!”
“你小时候发烧,没有妈妈冒雨背你去医院是麽?”萧渡水歪了歪头,满脸不解,“现在这种境地,你是怎麽敢和我谈条件的?”
杜观一怔,了解自己的情况後怒吼一声,疯了似的朝萧渡水冲来,萧渡水完全不避,双手合十,一个拥有极其漂亮诡异的法阵纹路从他脚下浮现,里头似有千万个鬼影破茧而出,疯狂朝着杜观打去,双方刚一接手,一张透明的网奇迹般地往上一收,将杜观兜起来,像个被搂住的篮球一样完完整整地装在了里面。
萧渡水的法阵施到一半被迫叫停,回过头,看见宴尘远就站在他後方,单手立在身前,指尖还冒着蓝光,显然是刚施展完法术。
“差不多得了,”宴尘远说,“又不是让你俩演偶像剧,开打之前还要聊得掏心掏肺,你俩再唠会儿我给你俩领民政局去你俩领个证呗?”
萧渡水盯着他看了半晌,将指尖的黑雾收回身体:“你嘴也挺损啊。”
“那不然呢,”宴尘远往前走,擡眼看着被抓在里头疯狂挣扎咆哮的杜观,“妈的,我们救下来的人竟然是一切的凶手?小说都不敢这麽写。”
“小说有什麽不敢写的,”萧渡水平静道,“除了脖子以下,什麽都敢写。”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突然都笑了起来,他们在杜观的哀嚎声中笑得格外丧心病狂。
“说说吧,”宴尘远笑道,“你是什麽时候开始怀疑杜观的?”
“你呢?”萧渡水也笑,“这个蛛网阵不是立刻就能结成的,你每次来二楼都在地面上铺下了这个阵法,就为了这一刻把他抓起来,你又是什麽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我早就和你说了,”宴尘远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不像你,闷声干大事。”
“这次我可没闷,提前发消息给蒋瞳了的,”萧渡水环顾四周,周遭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毁得差不多了,现场完好的只有宴尘远那把椅子,“我也早就和你说了,我觉得杜观不对劲。”
“你要坐麽?”宴尘远问。
“不用,我站会儿,”萧渡水擡起头看向兜网里的杜观,轻声道,“你们是什麽时候开始谋划这一切的?”
杜观脸朝下,正正对着萧渡水的脸,龇牙咧嘴恶狠狠地盯着他,无论他怎麽挣扎,释放怎样的法术,都无法将兜网挣破。
“比起这些,我更好奇一点,”萧渡水说,“你是什麽时候盯上我们宴队的?”
宴尘远微微一怔,没吭声,也不等杜观吭声,萧渡水便继续开口:“听你说话,你应该很了解实验,很了解胚胎,你也是实验体吗?”
“放开我……放开我!!”杜观怒吼起来,“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未成年,我要起诉你们!!”
“你有点幽默了,”萧渡水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你竟然还想讲现代法律。”
说着,他擡起手,一阵黑雾从他掌心淌出,缭缭绕绕地到了杜观後颈,轻轻一碰,萧渡水心下了然:“果然,你也是实验体,不过你的胚胎活跃程度很低,怎麽,你没有注射试剂?”
“没有试剂会怎麽样?”宴尘远突然出声问。
萧渡水没看他,只轻声说:“如果只是植入了胚胎,但从没接触过试剂,那胚胎会在人体里沉睡,和人体一同生老病死,没有异样;如果是在接触试剂後,长时间不注射试剂,胚胎会发狂……”
萧渡水顿了顿,再次擡头看向杜观:“就像他这样。”
“哦,我明白了,所以他会盯上你,”萧渡水看向宴尘远,眼底了然,“因为你是水属性的灵力者,水属阴,正好能安抚他体内狂躁的胚胎,所以他一直粘着你,并不是因为你用灵力安抚了他的魂魄,他産生了依赖性,而是……”
萧渡水顿了顿,啼笑皆非:“他想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