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宴尘远说,“不然呢?”
“……真是艺高人胆大啊,领导。”萧渡水感叹。
“什麽破形容。”宴尘远乐了下。
“不是,我以为你得问我点儿正经问题,比如‘你是怎麽被降职的’‘在研究所的时候,如果我灵力真的耗尽,只能暂时撤退,你是不是真的会更深入崔道莺他们的实验’,诸如此类,”萧渡水笑起来,“你怎麽问我这个。”
“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儿,就算我知道答案也改变不了什麽,”宴尘远说,“你已经被降职了,你已经从实验室逃脱了,安全的站在这儿。”
萧渡水笑了会儿,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了。
把他打死他也没想到宴尘远会问他这个。
“所以呢?”宴尘远问,“谈过麽?”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萧渡水说,“我只接受党和组织的调查。”
宴尘远睨他一眼,从兜里摸出烟:“骗子。”
“给我一根,”萧渡水伸手,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之後才继续开口,过了会儿他才说,“那你呢?”
“你现在是在代表党和组织调查我麽?”宴尘远问。
“是的,”萧渡水点点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宴同志。”
宴尘远笑了笑,弹了下烟灰:“谈过,之前陈希给我介绍过一个女孩儿。”
“然後呢?”萧渡水问。
“不合适呗,就谈了两天,人家嫌弃我不会照顾人,让陈希来说的不合适,”宴尘远说完顿了顿才想起来补充,“陈希是我之前的队长。”
“我知道,”萧渡水说完,又抽了口烟,“你不是挺会照顾人的麽?这又送吃又送喝的。”
“分人。”宴尘远说。
萧渡水顿了顿,没接这句话:“我以前没谈过。”
“好。”宴尘远点头,“看得出来。”
随後两个人陷入沉默良久,将烟抽完後关上了窗户。
“你今晚就睡这儿麽?”宴尘远问。
“嗯,”萧渡水说,“没事儿,里头有张折叠床,我以前还没降职的时候就经常睡这儿。”
“降职之後怎麽不睡了?”宴尘远跟着他,从里头小房间里收拾出来折叠床放好,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床被子,往上一铺,“这能睡好麽?”
“总比趴桌子上睡好吧,”萧渡水又去翻了个小抱枕出来当枕头,“降职之後……办公室不是给你了麽,我进去睡什麽。”
而且他又不知道宴尘远根本不坐办公室。
不同城市调查队之间并不熟悉,只是偶尔会互相听说队长的姓名,每年年会时萧渡水都躲在角落里,自然是和蓉城那边儿没有过什麽接触。
宴尘远看着似乎是想说什麽,正要开口,办公室大门被一把推开,一名调查队队员看见宴尘远後愣了愣,随即点点头算是问好,又擡起手里的保温盒:“萧队,我妈给你做的饺子,让我给你送过来。”
“哎。”萧渡水连忙走过去,接过保温盒,“阿姨费心了。”
“你大年三十儿的班都替我值了,送俩饺子算什麽,”队员摆摆手,他似乎是看见萧渡水床都铺好了,没忍住问,“今晚您也替别人值班儿啊,通宵班儿?”
“嗯,”萧渡水道,“这阵子的班我都接了,都是我值。”
“那哪儿行啊,宴队您也不管管,”队员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今晚我没事儿,我帮您值,您回去休息去!”
“……哎,”萧渡水有点儿不适应别人的好心,“不用,今晚本来就是我当值……”
“休息去休息去,”队员说,“就当我和您换班儿了。”
“就听他的吧,”宴尘远说,“人也是一片好心。”
“啊。”萧渡水不知道该说什麽。
“就是,”队员说完,挠挠头嘿嘿一乐,“得亏您每年都值班,我们才能过年,您就别过意不去啦。”
“……哦。”萧渡水点点头,考虑了会儿又指指被子,“你今晚可以睡这儿。”
“不用担心!”队员说。
宴尘远说了句拜托你了,随手就握住萧渡水的胳膊,传送阵发动,眨眼间将他带到了蓉城酒店楼下。
“……”萧渡水沉默了瞬,还没说话就被宴尘远拽着上了酒店房间,里头只有一张大床。
宴尘远说:“过年,酒店不好订,只有这个了。”
“不,”萧渡水说,“刚刚我可以直接回家的,而不是来酒店,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