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只剩旁观者的漠然:“这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会希望你们走下去?别太天真了,章榕会。”
“别说章家和郁家了,你恐怕连路意浓都搞不定吧?”
她看着章榕会阴沉的脸色,笑得无比笃定:“竹篮打水的不会只有我一个。一厢情愿的滋味好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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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景最近工作非常忙碌,她下班后收拾办公桌,在边角位置发现了一本已经读完的书。
她不确定自己借阅时间有没有超期,便发消息问路意浓。
看着两人的对话框,才发现她们已经好些天没有聊过天了。
最后一次,是上周约好要一起去吃火锅。这会儿也没了信。
她内心感觉不太寻常,发了消息,对方也没回。
下班后,便直接拿着书找去小区外面,又被门禁卡住。
她按下房号,拨通了可视的对讲。
里面很久才接通,声音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打了个招呼:“我来找路小姐,她在吗?”
“路小姐?”
“这几天,都不在的。”
“就那天吃早餐的时候……”阿姨说得模糊,“后面就没见了。”
章榕会那些天也都没来公司。
他在线上通过秘书发号施令,司内诸事有条不紊地办着。
公司内部最近在进行大量的洗牌和换血。之前私下里买码过章太太,同她有过一些往来的高管,都被遣的遣、调的调。
章榕会手段雷厉风行,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地直接交由人事上门谈判
或赔偿。
司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小章总不出面大约是为了躲那些老人的求情吧。
甘景只能这么想。
两个星期后,她接到了一则出差的通知。
在G市。
甘景在那终于见到他。
章榕会西装革履,参加政府签字仪式,黑色的定制西装衬衫,完美地贴合修长的身形,远远瞧上去也是言行举止风度翩翩。
签字时握着笔的手被投到大屏幕上,而后镜头上摇,最后定格在那张几乎没有笑意的脸。
身边的同事惊呼着小章总绝了,一直疯狂地拍照。
章榕会年纪轻轻,大权在握,已然又脱胎换骨,有了再不同以往的气场。
签字仪式后,甘景回到酒店。
乘电梯时,看到好几个穿着正装戴着白色手套的人,捧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从专用的隔壁的电梯上了顶楼。
甘景站那看了一会儿,又被旁边的同事推进了面前已经打开的电梯门。
她回到房间,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喊了餐,打开电脑就准备加班。
酒店内线电话响起时,她还以为是前台。
直到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迟疑地问她:“甘姐姐——你能不能来顶楼一趟?”
十几分钟后,甘景默默按紧了包,敲了敲面前的房门。
很快门被打开。
路意浓穿着睡裙,是光着脚跑了过来。
她没有穿内衣,屋内窗帘紧闭,开了几盏射灯,床边近乎铺满了玫瑰花。
甘景没来及打量,外面有人走动过来:“路小姐。”
“滚!”
路意浓抬手砸了一旁的杯子,呵住将拧开的门。
“麻烦给我吧。”时间紧迫,她看着甘景。
甘景沉默着将药盒从包里递过去。
路意浓将药盒剥出来,只留下了一片锡纸板,握在手里:“这样就可以了。谢谢你。”
那天晚间还有个签约仪式的晚宴。
路意浓被章榕会带在身旁,他扶着她的腰,自然地对旁人介绍:“我女朋友,路小姐。”
路意浓在那刻,想起了总是在人群中交游自如的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