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看着A大,有些怀念。
曾经他也是A大的学生。
老师曾对他寄予厚望,说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他将民俗艺术带往世界。
可惜他先是双手齐废,後又命丧崖底,到底是辜负了恩师的期望。
白子砚急匆匆地往里走着,墨寒一路跟在他的身後。
白子砚个子极高,腿极长,引得行人纷纷注意,墨寒看见有不少学生拿出手机似是想上前要联系方式,却又顾忌着白子砚神色匆匆,像是有什麽急事,怕打扰了他。
就这样,他看见白子砚一路疾行,直到到了教师们的办公楼,他理了理衣服,敲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马老师,您好。”
白子砚与老师握手。
进门一看,在一旁靠墙站着两个学生,脸上都挂了彩。
其中一个墨寒认的。
正是墨家的小儿子,墨生衫。
墨生衫此时的样子分外狼狈,他那头漂亮的银发此时乱七八糟,揉得简直像一个鸟窝,总是绑住发尾的黑色皮筋也不知去向,脖子上戴着的银质项链更是把他的脖子勒出一道血痕。衣服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像是在土里打过了滚儿,裸露在外的皮肤混杂着血痕和泥土,看得人心惊肉跳。
站在他旁边的男生则有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左耳有一枚红宝石耳钉。这个男生狼狈得不遑多让,连裤子都被磨破了个大洞,左眼周围一圈儿青黑。
他开始还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双手环胸,嘴里嚼着泡泡糖,可看见白子砚之後,立马双手垂直放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样子,墨寒看他的年纪和容貌,猜测这是白家老三,白子砚的三弟,白子炎。
看情况,估计是俩人刚打了一架,打得非常激烈,激烈到了必须叫家长的程度。
此时医生推门进来,开始为这两人处理伤口,显然他们打架算是家常便饭,白家和墨家甚至在给校医院投资时,顺便把自家孩子常用的药寄存在了校医院,方才这两名校医便是去拿药了。
需要用的药先给白子砚过目了一遍,看看没什麽问题之後,校医开始给两人处理伤口。
为了不要厚此薄彼,连校医都是准备了两名。
而跟在两名校医生後进来的,则是墨琴。
墨琴看见白子砚,顿了顿,然後冲他点点头,坐在了白子砚的身边。
马老师见人到齐,苦笑着,“不好意思两位,我知道你们忙,一般情况两个孩子和学校能处理也就不叫你们了。但是这次他们打的这情况你们也都看见了,挺严重的,要不是旁边体院的老师正好在训练学生,把两人及时拉开了,恐怕会出事儿。”
于是白子砚和墨琴看向两名校医,对接下来的流程可谓轻车熟路,给白子炎检查身体的医生,应声道,“肋骨骨裂。”
而一旁给墨生衫检查身体的校医也跟着汇报情况,“腿部软组织挫伤。”
白子炎冲着墨生衫挑衅似的扬眉,意思是“看来还是爷厉害点”,墨生衫火气登时上涌,扬起拳头就要继续之前没打完的架。
“小炎!”
“墨生衫!”
两人同时出声,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就僵住了。
他们像两头斗牛一样怒视着对方,却不敢动手。
这种情况,饶是白子砚和墨琴也觉得尴尬。
这边墨琴还和白大哥商量着生意上的合作,那边自家的弟弟就开始找对方弟弟的事儿。
两个弟弟都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马上就大学毕业进入家里公司工作了,不管怎麽说都不能用年纪还小不懂事来推脱。
马老师知道,这种情况他插手不了,便苦口婆心地说了句,“总不能老打架,这也不是个事儿”,便出了办公室,把商议的空间留给两人。
在一番官方的客气寒暄中,两方家长达成了和解,并按着自家的小弟硬生生地低头道歉。
任谁都能看出这两人道歉道得并不心甘情愿,可是没办法,商业合作还是要保持表面上的体面。
为了表达对学校造成的麻烦,白家和墨家分别捐了半栋实验楼,拼起来刚好是一整栋,表面上的意思是要表示两家的友好,实际上是为了不让这事儿闹得太难看。
两家人客客气气的分道扬镳,白家的人一走,墨生衫就沉下了脸。
墨琴头也不擡地整理着文件,冷着脸,“现在很忙,别给我找麻烦了。”
墨生衫把头看向车窗外,“谁让你来了,我一想到要对那个恶心的家夥道歉,我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这次是因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