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倒是不介意回应白子砚,但现在刚好处于“省电状态”无法交流。
墨寒走向白子砚,想看看白子砚是不是仍旧能感受到他,权作回应。
……
白子砚只觉一股微凉的气息靠近,停在了他的床边。
就是祂了。
昨晚高温烧得他频频惊醒丶口干舌燥,就是这股凉意在照顾他。
他坐直了腰身,尽可能地弯下去,认真道,“谢谢您。”
他的起身惊醒了长在被子上的猫,两只猫动作一致地起身,弓起背伸懒腰,奶牛猫像一个小鱼雷似的蹦到白子砚的腿上,黑猫舔了舔爪子,冲着那团冷气长长地喵了一嗓子,将刚才因白子砚的认真营造的严肃氛围破坏殆尽。
整个房间随着两只猫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白子砚又一次确认了之前的想法——奶牛猫晚上这麽乖,果然是有人在陪它玩。
很快,奶牛猫也加入了喵喵乱叫的行列,两只猫小孩子似的围着那团凉气乱转,他看见黑猫的耳朵被压了压,接着奶牛猫的耳朵也被压了压,凉气雨露均沾地摸了摸两只猫的脑袋,自家奶牛猫就没出息地追着叫了起来,这一幕看起来竟莫名有些温馨,白子砚都能想象到祂有些无奈地笑着的模样。
有种包容一切的柔软。
白子砚想起昨晚偶尔的几次惊醒,那半梦半醒间,昏暗灯光下,看不清面孔的祂,将手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带着丝丝的凉意。
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却仍记得那双手,若这世上真的有神明,那这双手一定是女娲的得意之作。
……
昨夜捂着身子,出了不少汗,饶是有浴巾垫着,也有些不好受,白子砚披上浴袍,对墨寒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後走向浴室。
墨寒感受着两人之间的拉扯,松了一口气。
之前白子砚感受不到自己也就算了,现在若是自己还不得不跟着对方进浴室,那真是太不自在了。
进了浴室的白子砚倒是没想这麽多,热水冲刷着身体,身上还有些酸痛,手脚依旧无力,却比昨天昏昏沉沉的状态好得多。
他一边吹着头发一边想,既然确认了自己的背後灵的存在,而且对方还能交流,就得把对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必须要给那位收拾出房间来才行。
不知道他准备的小祭祀桌,背後灵满不满意,那个牌子的香能不能吃得惯。
话说起来,背後灵需要睡觉吗?他要不要准备床呢?
直到白子砚吹好头发,他脑袋里还充斥着各种问题,动作倒是利落,径直往厨房走去。
其实去了浴室一趟,他昨晚储备的体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必须要吃点东西,加上昨晚背後灵照顾了自己一整晚,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
他站在厨房的窗前,望了望窗外,窗外水茫茫的一片,交通恐怕会暂时瘫痪,好在平时在家会做饭,偌大的冰柜里储存了不少吃食。
墨寒怕他没好全,再像昨天一样昏睡过去,紧跟着到了厨房,看见白子砚从冰柜里拿出一块冻住的米砖,放进砂锅里,然後细细地切碎了小青菜,等米砖融化,米香气从一个个泡泡中炸开时,将小青菜洒进了米粥里。
在熬粥时,他从冰柜里拿出一包半成品小油条放进空气炸锅,还拿了两只烧麦放进蒸锅。
他将流黄的咸鸭蛋从中间切开,又从坛子里拿出腌好的黄瓜,放在白瓷小碟子里,看得墨寒很是惊奇,没想到白子砚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竟然还会自己腌咸菜。
白子砚将粥盛了两碗,小咸菜也盛了两碟,那小油条和烧麦也摆在桌子上,放在桌子的一边,冲着墨寒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您先将就一下。”
他替墨寒拉开了椅子,自己则坐到了拉开椅子的对面,没有动筷子,有些期待地看向墨寒的方向。
米粥粘稠开花,黄瓜看着便脆爽可口,油条金黄酥脆,纸皮烧麦晶莹剔透,隐约可见内馅。
油条也好,烧麦也罢,连同那一枚流黄的咸鸭蛋都是专程为他做的,白子砚面前只有一碗青菜粥,和一碟黄瓜条。
迎着白子砚期待的目光,墨寒轻飘飘地落在了椅子上,他试探着去抓筷子,就见筷子之上浮现两道虚影,被他握在手中,而原本的实体则迅速黯淡。
原来如此,这相当于白子砚将这些祭祀给了自己。
就像是那一只橘子一样。
墨寒死後,除了那一枚橘子,再没吃过旁的东西。
他夹起一块黄瓜,同样是拉出了一道虚影,有些新奇。
墨寒试探着咬了一口,脆生生的,微酸咸鲜的滋味在唇齿间炸开。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