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砚站定,在原地看向他,笑了笑,“怎麽,没带你的那个小替身?”
他笑着,眼底却带着火气。
段沧恶心了他,又要去恶心墨寒。
不,准确来说,墨寒已经被恶心了两遍。
他的墨墨,前半生遇到这麽个人渣,肯定用光了所有的坏运气,所以往後,定然再不会遇到艰难挫折。
段沧被白子砚这样提起,想问的话堵在咽喉,有些狼狈。
半晌,他才看向白子砚的手指,“你订婚了?怎麽没有订婚宴?”
他倒再没去怀疑白子砚是不是找人来气他,他只是猜测,或许白子砚也没多麽喜欢那个人。
白子砚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轻笑,“算不上订婚,不过带着他见过我家里人和朋友们了。订婚要筹备的太多,我等不及了,只好先做对对戒赶紧给人带上。他太招人喜欢,我怕他被人抢走了。”
听见与看见的冲击是不同的,段沧再一次认识到,白子砚不仅有了恋人,感情还极好。
他太清楚白子砚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样子了,因为曾经,白子砚曾用注视着戒指那样的目光,注视着他。
“阿沧,不要喝酒了,我让厨房做了粥。”
青年的声音响起,那个被段沧带在身边的青年走过来,轻轻搭上段沧的手臂。
青年身型单薄,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看起来很好掌控。
墨寒别过头。
青年的身形,与他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曾经,他的身体并不是这样单薄。
是在别墅中近乎囚禁的束缚,小臂断裂又十指断裂导致的静养,近乎强迫似的一遍遍煮粥导致的轻微厌食,让他逐渐消瘦下去。
从前的墨寒,爬过山,涉过水,他体能极好,当年不过是个幼童,便能带着白子砚走出山林,又借着地形与人贩子迂回一整夜。
当年的墨寒,身形纤细,却并不纤弱,撩起衣衫,能看见他劲瘦的腰。
哪个男人希望自己手腕不堪一握丶身体柔弱无力呢?
段沧找的这个青年,无异于将那些痛苦的回忆,再次呈现在他的面前。
青年站在段沧身边,看向白子砚的目光有着没藏好的敌意,白子砚却扫了一眼,便再没看。
除却嘴巴与墨寒有些许相似,其馀的,完全不同。
把他与墨寒放在一起,简直是侮辱了墨寒。
这种手段恶心,不过想要攀上段沧倒是很有用。
段家毕竟是圈子最顶端的庞然大物,有能接近段沧的机会,便会有无数人用尽手段去效仿。
哦,说来有趣。
这次在宴会上,他还看见几个身形和穿衣风格与墨寒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呢。
大概这个,是学的最像的。
可惜,再像也不是。
他们学得了墨寒的形,却学不了墨寒的魂。
段沧看着白子砚带着火气与嘲讽的眸子,原本想呵斥青年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
白子砚懂什麽?他什麽都不懂!
他不懂他想墨寒想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懂他曾推开深爱之人的心痛,他只知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他指指点点。
近乎报复似的,段沧用青年从未听过的宠溺声音,轻声道,“好,既然是你做的,我肯定是要喝的。”
段沧向白子砚点点头。
“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