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愿意接受他,他会在这里吻她。
就在这一个明媚和煦的日子,倦鸟归巢,林间风起,夕阳和晚风都柔情得恰到好处的傍晚。
在一个很适合初吻发生的傍晚。
可是江萌剿灭了那0。1%的希望。
她一点也不喜欢他,她的眼里只有失望,她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那些分分合合与黏黏腻腻,并不会属于陈迹舟。
他维持着在栏杆上搭着手臂的姿势,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目送她走到看不见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江萌就给A发了消息:「你要不要给我个解释啊?」
断档的聊天界面,直到半夜,才有了姗姗来迟的回应。
A只发来三个字:「对不起」
江萌没有删了他。
她不需要付出那么浓烈的情绪去面对一次失约。
但那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络了。
彼此十分默契,为这段“友情”划上句号。
不论她的猜想是否失误,这一份情绪波及到了李疏珩。不知不觉,时间流逝,等李疏珩再来找她的时候,平江已经进入严寒的冬天,江萌在学生几乎走光的教室里挑灯夜战,执笔做题,有人来找她交流题目,敲了敲后面的门。
时隔多日,江萌已经不怎么惦记友人A了,对待李疏珩的心态也有所好转。
所以当他出现的时候,她没有什么反应,只友好地笑了一笑:“坐吧。”
他以交流题目为名接近她,江萌不是看不出来他微妙的意图,但是只要窗户纸不被捅破,她就没有理由拒绝旁人的靠近。
江萌跟他讲了个数学填空。
她的钥匙串放在桌面上,被李疏珩发现,他问能不能看一看。
南瓜马车的空缺位置被一张大头贴照片填上。
是十岁那年,她拉着陈迹舟拍的。
个性里还有点小小傲娇的少爷叉着腰宁死不从,他一个男子汉怎么能拍这种花里胡哨的卡哇伊照片呢!然而最终,不出所料,又折服于女孩子委屈要哭的表情。
但那副傲娇的眼神还是定格在了照片里。
李疏珩掀过来才发现,这是张合照。
江萌拿手里的笔头隔空指了一下,给他介绍说:“这是我和陈迹舟。”
李疏珩自然认识:“我知道。”
江萌怕他误会什么,笑笑说:“不过我只是觉得我这张照片很可爱才挂上来的,跟他没什么关系啊,可不要以为我暗恋他,万一传到他耳朵里,他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疏珩看了看照片,又看看江萌,像在比对着什么,问她:“这时候多大?”
“十岁。”
“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她撑着脑袋,笑得美好又漂亮:“当然啦,我们可是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她又点点照片说:“他小时候就超帅的,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命犯桃花了。”
李疏珩勾了勾唇角,又浅淡地扫了一眼照片,意外地说:“其实就那样。”
李疏珩把她那一串钥匙拂开了。
他表明不想延续这个话题。
江萌也不是没有眼力见,非要跟他硬聊不感兴趣的话题,不过这个动作让她愣了愣。
她觉得他毫不友善。
“其实就那样?你说话怎么酸不溜秋的。”
江萌收回钥匙。
她有时候管理不好情绪,就会说话直接。尤其是感到被冒犯的时候,人家顶她一下,她会不经思考地下意识顶回去。
大多数情况,她又会因为嘴快而后悔。
因为江萌不喜欢得罪别
人。
但这一次,她倒是没有生出后悔的情绪。
李疏珩这个表现温淡的人,也难得与她呛声:“我觉得不帅,你觉得帅。非要争个短长吗?”
“你觉得不帅,那应该是你的问题,我长你短。”江萌微笑,“要不你再仔细看看?顶帅好吗?帅得很客观好吗。”
李疏珩没有再看。
他盯着桌面的卷子,却也无心做题。
心口有猎猎鼓风,一触即破的薄膜被穿透,他无法再次忍耐着被憋闷的情绪吞没的感受,终于在看似冷静的状态里,让弦上一支灰霉的箭飞出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