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笑了笑,“我妈妈和你妈妈是闺蜜,她们觉得只要多见几个好姑娘,你就能‘改邪归正’。”
尤濯苦笑,“抱歉浪费你的时间。”
女孩耸耸肩,“没关系,我也有个交往五年的女朋友,只是还没跟家里出柜。”她好奇地看着尤濯,“你真的像阿姨说的那样,有个爱了很多年的男朋友?”
尤濯的手指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痕迹,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
他轻声说:“嗯。他在Greenland做科研。”
闻言,女孩眼睛亮了起来,“哇,好酷,你们还会和好吗?”
尤濯望向窗外,六月的阳光明媚得刺眼,“我不知道。”
是了,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
他会一直爱方宇。
分别时,女孩叫住了尤濯,“尤先生,希望你能等到他回来。”
尤濯笑了笑,没有回答。
等待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即使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他也无法停止。
周日去医院接母亲时,尤濯带了她最爱吃的栗子糕。
病房里,尤母正坐在窗边晒太阳,背影瘦小得让人心疼。
“妈。”尤濯上前轻声唤道。
尤母转过头,眼神比以往清明多了,“小濯来了。”她的目光落在儿子手中的点心盒上,露出一丝笑意,“还记得妈爱吃这个。”
回家的路上,尤母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问道:“昨天和李家姑娘见面怎麽样?”
尤濯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挺好的,但我们不合适。”
尤母蹙眉,“怎麽就不合适了?那姑娘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
尤濯打断她,“妈,我是同性恋,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女人。”
车内瞬间安静,尤母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
“那个方宇,你还想着他?”
尤濯没有马上回答,车子驶过小区时,他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停好车後,尤濯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坚定,“我爱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这样爱一个人了。请您不要再安排相亲了。”
尤母哭了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我这是造了什麽孽啊。”
这一次,他没有妥协,也没有解释,只是沉默地承受着母亲的悲怒。
他知道,有些鸿沟永远无法跨越,就像他对方宇的爱,即使被时间冲刷,被现实打击,依然固执地扎根在心底最深处,无法拔除。
回家後,尤母直接进了卧室,重重关上门。
尤濯站在客厅中央,环顾这个曾经温馨现在却冷清的家,墙上还挂着他小时候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父母笑容满面,搂着年幼的他,幸福得像个童话。
而现在,父亲早逝,母亲精神崩溃,他失去了最爱的人。
童话终究只是童话。
尤濯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这是方宇离开後他染上的坏习惯。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远处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Greenland极光观测站取得重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