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後,尤濯不解地问,“怎麽了?你不喜欢吗?”
方宇站在厨房里,背对着他,“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我想给你好好热闹一下。”
“但你现在是在添乱,”方宇转身,眼里带着尤濯从未见过的烦躁,“我不需要你搞这种大场面来证明什麽。”
这还让尤濯觉得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证明?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听到这话,方宇的声音瞬间冷得像冰,“那我告诉你什麽能让我开心,安静地吃顿饭,看部电影,而不是被一群人围着唱生日歌。”
尤濯举起双手,“好,我记住了,以後不会再犯了,方博士。”
这个称呼刺痛了方宇,尤濯只有在生气时才会这样叫他,带着一种疏远的讽刺。
他们背对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尤濯做了方宇爱吃的松饼,方宇接过时,手指碰到了尤濯的,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然後又同时伸手,紧紧握在一起。
“对不起。”方宇低声说。
“我也是。”尤濯抱着他说。
和好来得很快,但裂痕已经出现。
从那以後,尤濯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方宇的情绪,而方宇越来越常把自己埋在工作中,用数据和论文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时间来到他们同居的第三年,尤濯升任部门副总监,工作越来越忙,方宇接手了一个国家级观测项目,经常需要出差去各地的天文台。
某个深夜,尤濯加班回家,发现方宇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笔记本电脑还亮着,他轻轻合上电脑,想抱方宇回卧室,却惊醒了对方。
方宇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尤濯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快两点了,你怎麽睡在这?”
方宇坐起身,看了眼时钟,“等你,我做了晚饭,不过现在应该凉了。”
尤濯望向餐桌,那里摆着几道已经冷掉的菜,还有两根燃尽的蜡烛,他这才想起,今天是他们的周年纪念日。
尤濯内疚地说:“对不起,项目汇报拖得太晚,我忘了。”
方宇站起身,嗓音不冷不淡地说:“没关系,工作重要。”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尤濯心里,曾经的方宇会因为他加班太晚而抱怨,而现在,这种平静的“没关系”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尤濯抓住方宇的手腕,“我们周末补过好吗?我保证不接任何工作电话。”
方宇轻轻抽回手,“周末我要去青海观测站。”话音落下时,他盯着尤濯的眼睛,温吞道:“忘了告诉你,这次要去两周。”
此话一出,两人霎时间沉默,尤濯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交谈了,每天的对话仅限于“吃饭了吗““早点睡”这样的表面问候。
那些深夜的谈心,周末的赖床,甚至偶尔的争吵,都消失在了忙碌的工作中。
尤濯艰难地开口,“方宇,我们是不是。。。。。。出了什麽问题?”
方宇背对着他,“只是都太忙了。”
这个回答太过敷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承认问题存在意味着要面对它,解决它,而他们都太累了,累到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
尤濯从背後抱住方宇,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我想你了,即使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是想你。”
方宇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後慢慢放松,靠进这个熟悉的怀抱。
尤濯的气息依然让他安心,但某种无形的距离感却挥之不去。
“我也是。”方宇轻声说,却没有转身。
那晚他们做-爱时格外沉默,尤濯的动作克制,方全程闭着眼睛,没有直视对方的脸。
高-潮来临时,尤濯紧紧抱住方宇,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我爱你”,而方宇只是将脸埋进枕头,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