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陆茴从沙发上爬起来,“我要给你做一点吃的。”
“……”荀练之:“我吃过东西了,真的。”
陆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角的垃圾桶——里面歪着一根速溶代餐的包装条。
荀练之叹了一声:“把你买的蛋糕拿来,一起吃吧。”
“好。”陆茴走进了料理台。
“不是拿蛋糕吗?”荀练之无奈道,“为什麽把小锅拿出来了?”
陆茴将喷了油的小锅架在火上:“做点夜宵。”
被这麽一问,陆茴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察觉——她用荀练之的东西用得非常熟练,甚至荀练之也从来没有阻止过她的这种行为。
很快,料理台的方向响起了“滋啦”的声音,油烟被滤去後,煎蛋的焦香味扩散出来,带着蛋香和热意,慢慢地逸满客厅的一角。
如陆茴所料,投影屏上放映的是什麽根本不重要,因为她全副精力都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完全听不清投影屏上的人在说什麽。
两人一人一只勺,一起分完了那块三角形的蛋糕。
距离零点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陆茴心脏“嘭嘭”跳着,在衣摆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悄悄伸向了荀练之放在身前的手心。
陆茴的指腹刚碰到荀练之的掌心,荀练之就发现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了然地对上陆茴扑朔的眼神,五指穿插进陆茴的指缝,很自然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跨年晚会的音频被当作了背景音,在主持人的倒计时中,时间终于来到了新一年的第一秒。
陆茴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的,她离荀练之越来越近——或许荀练之也有在向她靠近,两人几乎是互相倚靠在了一起,衣服的另一侧,不断地传来热烘烘的暖意。
陆茴贪婪地汲取着荀练之身上的温度,一时管不了其他。
突然,她听到荀练之问:“今晚就在我这儿休息吗?”
陆茴回神:“可丶可以吗?”
荀练之神色如常:“又不是没有住过。”
“好,好的。”陆茴犹豫着,就要起身,“那我来收拾客卧吧,不好麻烦你……”
两人十指仍然交握着,陆茴虽然想站起来,但舍不得松开;荀练之也没松。
她看着陆茴,问:“你要住客卧?”
陆茴脑子空白了几秒。
“也可以。”荀练之说。
“等等……”陆茴说。
有个答案在她心里呼之欲出,但她仍然不敢说出来。话语在舌尖一转,变成了——
“那我睡沙发吗?”陆茴问。
荀练之一本正经地点头:“也可以。”
陆茴脸颊通红:“……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一起睡主卧吗?”
荀练之意味不明地说:“主卧的床有两米二宽。”
陆茴生怕她继续打趣自己,赶忙说:“我睡。”
荀练之笑出了声。
陆茴:“……”
……
尽管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丶尽管两人之间至少空出了一米,但陆茴还是忍不住频频向另一侧投去目光。
她不知道荀练之睡的怎样,但她自己大概很晚才舍得入睡,并在第二天清晨,又早早地醒了过来。
而且由于精神亢奋,她毫无困意。
睁眼的那一刻,陆茴就很清晰地知道她睡在荀练之的家,而且睡在荀练之的身边,所以她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位置——
还好。
姿势非常规范地睡在原地,既没有把别人挤下床,也没有乱七八糟地抱着某个人。
第二件事,陆茴看向了身侧。
荀练之睡在靠窗的那一侧,不知什麽时候挪到了大床的中间,此时和陆茴的距离不足半米,面对陆茴侧睡着,胸口的起伏平缓安定。
她半张脸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脸颊边缘被镀上了一层从窗帘缝隙中透入的晨光,细密的眼睫安静地垂在眼前,显然还在熟睡。
陆茴怕惊动她,一动也不动,甚至也不让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以免她察觉後醒来。
起初,陆茴还僵直着身体,偶尔睁开一只眼睛看一看,後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荀练之的影响,她也重新染上一点困意。
于是,在日光东晒的休息日早晨,陆茴放松着精神,再一次和身边人一起,陷入了懒洋洋的睡眠。